1847年5月5日
游戏开始了。在那阴沉的早上,那条没有尽头的暗夜画廊里。
只要赢了十场游戏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是吗?
但愿吧。
我又遇上了那个如同法国人偶一般的少女。她很美,确实很美。
美得想要我抓住她做成这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因为我知道的。只有这样才可以抓住丑陋的恶魔们的兴趣,他们才肯屑于多看我一眼,他们才肯屑于向我多露出几个实际上虚假得很的微笑。
那位银灰色短发的小姐似乎也很不错,是个活生生的生命。
只可惜,活生生的生命终将死去,化作冰冷的朽骨,掩埋在地底下。
死神永远是公平的,它总会赐予给我的心脏重重的一击。
总有一天,这也将成为残酷的现实,狠狠地将我,克洛诺·欧贝尔,抹杀。
生命流逝在一分一秒里,也流逝在一呼一吸中。我看见那黑衣的死神举着弯弯的镰刀,向我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只可惜我和他的之间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
就连这等待着它的来临,也成为了一种残忍的酷刑。
我……等不起。
我尝试着向他露出标准的微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快过来。
啊啊,死神先生,多怜爱一些在你刀下死去的生命吧!
那对戴着人皮面具的夫妻被你带走了,你救济了他们当年的那个小儿子,让他再也不用待在冰冷的牢笼里哭到昏天地暗,让他重获了自由,并至少有了生存下去的权利。
但随着他的成长,他愈发觉得活着不如死去。小儿子慢慢地长大了,成为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再继续成为了美男子。他虽然再也没有流过悲伤的眼泪,但他也再也学不会真正的快乐与幸福究竟如何。
他已经习惯了将自己隐藏在黑色的世界里,从阴影里看人。
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只是单调的黑白两色罢了。
幸亏他的感知能力不错,才让他成为了一名还不至于太穷困潦倒的艺术家。
只是艺术家这个包袱未免还是太沉重了——他的生活老是被各式各样的男人和女人所打扰,使他不得安宁。
因为他实在是害怕那些挂着微笑的人们,因此他把他们拒之门外。
就连偶尔的出门也都成为了一件令他感到惶恐的事情,因为他在害怕与人遇见。
只是那个人……为何总抓着他不放。
下午离开房间出去那会儿,我不想与特罗依德先生遇上。我只猛地感到心脏那里被人揪住,有了一股莫名的窒息感。为了摆脱那窒息感,我快步往房间里走——
但是特罗伊德先生却紧追不舍,阻截了我。
他又向我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了。
明明他也和那些人一样,是黑白色的,没有立体感……不是吗?
不对。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其他的一些颜色……是温暖的黄色。
可是这黄色对我来说未免还是太陌生了,我本能的对它感到了恐惧。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除了黑白 两 色 之 外的第三种颜色,黄色……
但我无法确定那黄色的颜色是个怎样的颜色,它是否危险,又是否安全。
因此,我只能选择把那黄色拒之门外——
尽管这样的举动又让我眼前的世界再次回归到了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黑白两色。
今天就这么过完了,带着一点波澜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