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

或许是各有心事，今日大家都起得特别早。姚小七托着盛有六碗鸭血粉丝的大托盘，从后厨绕到前面来

姚小七（齐曜）来来来，一人一碗！这苍阳的鸭血粉丝，真是怎么吃都吃不厌！

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被摆到花绾吟面前，因为肚内饥饿，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曹小月（曹家少主）今晚就是万灯节了，咱们今天从哪儿开始啊？

花虞娇（南塘王）先分成几队人马如何？万灯节规模宏大，季元鸿也不知会在何处出现，大海捞针，分头行事更便利些

听到分队，埋头在鸭血粉丝里的姚小七突然抬头，抢先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姚小七（齐曜）我要和两位姐姐一起！

一旁的季元启抬手拍向他后脑勺

季元启（季家主）两个人一队！

姚小七（齐曜）那、那就曹姐姐！不是说花姐姐不好的意思，我是觉得季少爷可能想跟花姐姐一队！

说完，姚小七的后脑勺又挨了季元启一掌

季元启（季家主）选就选，你哪来那么多话！

姚小七捂着头，十分委屈地转头看着他

姚小七（齐曜）你这个人真麻烦！

宣望钧看了看这出小小闹剧，没有说话。而楚禺吃着粉丝，根本没有抬头，话里话外都理所当然把自己归到了宣望钧那里

楚禺（楚家幼子）接下来去哪里？

他们手上的线索只有一盏灯，目前的选择显而易见

花虞娇（南塘王）先去灯铺，看看何人会来取灯

街道上人流如织，沿街小贩的叫卖声、往来客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灯铺的门ロ已经是人来人往，今夜就是万灯节，来取花灯的人接踵而至

姚小七（齐曜）这么多人！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就一直站在门口吗？

曹小月（曹家少主）当然不是，我们六个人都站在这里，太惹眼了

花绾吟四下望了一眼，正如之前料想的一般，灯铺处在十字路口，东南西北都是宽阔大街。节日人群熙攘，一个人若想隐藏在其中，实在太过容易

花虞娇（南塘王）既然分了小队，我们就分开盯梢吧

季元启（季家主）这家店铺对面正好有座茶楼，我和绾吟就坐在临窗那里，一直盯着门口

季元启（季家主）临街还有其他店铺，我们分开坐，也不招眼

曹小月（曹家少主）一、一直坐着啊？

姚小七已同样满含疑问的眼光看着季元启，显然，要这两个人坐一整天，实在有些为难

花虞娇（南塘王）小月要不和小七一起巡街？这家店在两街交汇，行人也多，你们在其中来回也不容易被识破

花虞娇（南塘王）反正店铺就一个，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盯看

宣望钧（宸王）不错，我与楚禺皆不认识季元鸿，坐在那里也是徒劳

宣望钧抬起一只手，花绾吟顺着他的手臂，看到一座七层石塔屹立在蓝天下

宣望钧（宸王）我们去那里

宣望钧（宸王）如此一来，这两条大街都在我与楚禺的俯瞰之下。若有什么异常，我们也能及早发现

楚禺一声不吭，走到旁边的小铺买了几盏小灯回来，递给宣望钧

宣望钧（宸王）我们就以灯为号

宣望钧（宸王）若是无事，我便挂白色小灯在塔外。若有危险，便挂红色，若是有人出现，便挂绿色

楚师兄和宣师兄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搭档，这两个人行动起来都不需要言语，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花虞娇（南塘王）既然都决定了，我们就各自行动吧

夕阳西下，天空逐渐火红一片

一道红衣扑在桌上，端起花绾吟的茶杯就喝。咕咚几下，她的茶水就见了底，被来人搁回桌面

曹小月（曹家少主）这毛尖怎么跟白水没什么区别啊！

季元启（季家主）都已经冲泡了七八遍了，哪还有什么味道

曹小月喝完水挨着花绾吟坐在长凳上，不停地揉着自已的小腿

曹小月（曹家少主）我算了一下，这两条街我起码来回了十遍！就西边那家卖糖葫芦的，小七都买了五次！

曹小月伸出五个手指头，夸张地在花绾吟眼前晃动

曹小月（曹家少主）五串糖葫芦，他也不嫌齁得慌

姚小七（齐曜）才五串糖葫芦，哪就能齁着！

姚小七坐在季元启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包爆栗子

姚小七（齐曜）花姐姐，吃栗子吗？

曹小月（曹家少主）还有东边的糖水，你吃了几碗？南边的蜜饯，你又买了多少？

姚小七（齐曜）生活这么苦，当然要吃点甜

这话乍一听，还有那么点道理！花绾吟本来没有食欲，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接过了姚小七递过来的栗子

花虞娇（南塘王）你们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吗？

曹小月（曹家少主）没有，甚至小七说，连一个跟季元鸿模样、身量相近的人都没有

花虞娇（南塘王）店铺门口也没发现季元鸿的身影

通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七层石塔，顶端那一盏小白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曹小月（曹家少主）茶也喝完了，我和小七也该回街上去，万一季元鸿就在这时候出现了呢！

曹小月和姚小七的身影再度消失在了人潮中，季元启望着客人逐渐稀少的灯铺，眼中泛起失落和担忧

花虞娇（南塘王）现在还没天黒，耐心一些

季元启（季家主）但愿吧，希望他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花虞娇（南塘王）没出现未必就是出事了，他一直都很谨慎

季元启（季家主）你说得对，我应该多信任他一点

季元启给自己的茶杯蓄满水，借喝茶掩饰自已的担忧

如今苍阳暗流涌动，季元鸿的处境可能比从前任何时候都糟糕。花绾吟理解他的担心，但愿今夜可以等来大家想要的结果

花虞娇（南塘王）若天黑之后再等不到，我们就去灯——

花绾吟在心里斟酌着之后的计划，习惯性地瞟了一眼灯铺

花虞娇（南塘王）那盏灯！

随着花绾吟的惊呼，季元启也快速地看向门口。原本放着季元鸿的那盏灯，就在这两息之间消失了

季元启（季家主）去看看！

花绾吟和季元启一同朝大街上冲去。而几乎同时，他们身后的石塔上，白色灯盏被撤下，亮起了绿色的灯光

此时，热闹的灯铺后门，一名少年手提灯盏走出门来

他抬起脸，肖似季元启的面孔上有并不自然的笑容

他提着三盏灯走到暗处角落，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

而他面前的两人，竟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季元鸿（明雍肄业生）按计划行事

另外两人点点头，各自接过他手里的灯，三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待三人分散离开，另一侧的角落里慢慢露出另一盏花灯的微光

花灯照亮提灯人的面孔 而这人从头到脚，竟然亦与先前三个少年相同！

季元鸿（明雍肄业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戏开始了

他扬起嘴角，选择了与先前离开的三人不同的方向，也没入了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