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启(季家主)就算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还有我在。我向你保证,我 季元启,一定会将整件事查个彻彻底底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曹小月(曹家少主)对!还有我,我跟他一起,查不清楚我就,不会不会,我一定会查清的!
白蕊儿(白家主)也是 刚才我都是乱说的,你可别在意。虞儿,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三人话中的坚决压住了花虞娇的胡思乱想。她看着身边的人,心里十分感动
因为花虞娇背负的责任,也因为同伴的信赖与努力,不管遇到什么
她都必须以最大的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窗外星河低垂,花虞娇在床上辗转反侧,三日来的情形如同走马灯似地从她眼前晃过。
倒在地上的桓媱、玉先生的话、昏暗的暗道、若有似无的香味,还有那片谜团重重的残纹。
独自一人回想之前的种种,想到即将迎来的最终判决,她心中一时间空落落的,不知如何安放
花虞娇(南塘王)为什么是我?这些事情为什么发生在我身上?
桓媱自入学以来,性子虽有些衿傲,却不会得罪人至此
至于花虞娇,在世人眼里花家式微,实则是南塘第一世家,于她而言,有何可图?或是为了挑起花桓二家的争执?又或者她想得太深了,这只是学子之间的冲突?
花虞娇(内心独白)大哥在明雍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花虞娇又翻了个身,驱散脑子里越来越脱缰的想法,最后干脆从床上坐起来
花虞娇(南塘王)既然睡不着,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再来整理一下这几天的线索。明日到了公堂上,也好应对
花虞娇下床摸索着点了灯,又从枕头下拿出笔记,开始在桌前一页一页翻阅起来
她看着天边,夜晚已经过去,一丝天光在云间若隐若现。公堂对簿,就在今日
辰时三刻,启明已落,天光大明,公堂之期已到,一众书院侍卫已在庭兰舍列队,这是花虞娇出发的时刻了
白蕊儿与曹小月分别站花虞娇两侧,握着她的手。花虞娇能感受到她们传递给她的信心和底气,一点点舒缓着她内心的紧张
想起初入明雍时,花虞娇身边仅有微霜一人。而今日她身边虽已无木微霜,却多了两位同伴
白蕊儿(白家主)虞儿,别担心,我们都相信你
曹小月(曹家少主)对!你只管去,背后还有我们呢!
待花虞娇随侍卫抵达公堂时,此地已被众多同砚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涌动着一阵阵
而这样的场面花虞娇居然也不感到陌生了
花虞娇在心里忍不住打趣起这个奇妙的现象:像她这样入学不久却几次三番深陷旋涡的,日后在书院中也算传奇了吧
学子甲好多人啊,还好咱们来得早,才能占到这前排的位置。你看外面那么多侍卫,今日庭审说不定还要来大人物?
学子甲我先前听说事发当晚昭阳大公主就登门造访,再看看今日阵仗,公主会来也未可知
学子乙若是真的那可再好不过!早闻公主风采卓绝文武双全,我也想见识见识!
议论声有一阵没一阵地传到花虞娇耳中,花虞娇环视四周,卫军阵列确实不同往日。围在门口的学子有几个花虞娇熟悉的面孔,而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青隐师兄见花虞娇看过去,对着她摇了摇头
花虞娇立刻回想起当日他曾说过的那番话,对他的深意有了几分领悟。看来今日庭审非同寻常
花虞娇闭上眼默默深呼吸,努力压下起起伏伏的心和其中烦躁的情绪
学子丁这嫌犯看起来还挺冷静的,难道她真是清白的?
学子寅说不定只是强装镇定呢,公堂对簿在即,要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学子丁这机会也是她自已争取来的,今日也并未临阵脱逃,这场戏还有的看呢
学子戊我倒觉得,此事细思之下疑点重重,未必真是她所为。还是看公堂如何决断吧
学子寅这么说,你是相信她?你那天可能不在场吧?那么多双眼晴看着,不会有假,你可别被她骗了,我看事实就是
季元启(季家主)空口鉴凶挺熟练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插入那几个学子间的对话,那位正在“断案”的学子瞥了一眼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季大少爷,选择了默默走开
季元启朝花虞娇无声地说了一句话,隔着一段距离,花虞娇仔细辨认着他的口型,那是“别害怕,有我在!”六个字
学子甲桓媱来了!
一阵熙攘,桓媱在侍卫的带领下跨进公堂。她目光始终看着前方的一点,即便是经过花虞娇的身边,视线也未曾偏移
花虞娇看着那张脸,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平静得异乎寻常,在外人眼里,桓媱受伤跟花虞娇脱不了干系,实则,她并未受伤,都是她装出来的
学子丙桓媱的伤势不轻,不论真凶是谁,她都算是遭了那无妄之灾啊
学子丁这也真下得去手,这就是花家风范?
受害者的出现点燃了围观者的愤怒,一时间蜚短流长。花虞娇更明白站在这里的已不仅仅是她,她不能退,也不能输。
书侍(明雍书院)院长到———
书侍(明雍书院)主审官到———
门外一前一后步入两个人,当首的自然是院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便是今日的主审官
随着院长与主审官的出现,四周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花虞娇耳中也得片刻清明
路人渊亲王请上坐,下官在这旁听席即可
宣行之(渊亲王)书院只论学礼,不论朝礼。我既是院长,堂下是我书院学子,理应到场听审
宣行之(渊亲王)但这主审的位置还得你来坐,你是大人,不能乱了规矩
那官员听罢不再推辞,坐上主审高椅,拿捏好气势,举起了惊堂木
但惊堂木尚未拍下,门外又是一阵通报
书侍(明雍书院)昭阳大公主到———
书侍(明雍书院)宸王殿下到———
听到这两声唱报,公堂中的学子顿时都伸长了脖子朝外张望。可见想见识昭阳大公主风采之人不可胜数
在主审官惊堂木久悬不落的诚惶诚恐中,大公主一袭红袍,宣望钧一袭玄衣,几乎同时踏入堂中
主审官手里还握着惊堂木,却已经急急下台行礼,言语间诚惶诚恐
路人公主殿下,宸王殿下,下官有礼了
两位殿下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堂中却如悬剑,可怜了那位主审官一直站在原地,左不是右不是
最后还是院长给了他台阶,主审官如蒙大赦,立即就坡下驴,差人安顿两尊大佛就坐
主审官再次提起惊堂木,但刚准备拍下,紧接着的下一刻,一道意外的声音传入公堂。
书侍(明雍书院)首辅大人到———
主审官举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了,唇角也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迅速起身迎了上去。听审的学子也再次伸长了脖子。首辅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人呐
路人凌、凌大人
大公主抚着茶沿的手有些凝滞,目光与凌晏如刹那交错,眼底似乎别有深意
路人下官竟不知大人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大理寺传来的信,也没递到下官手里,实在是
凌晏如(南越巡抚)公事而已
公主、宸王、首辅每一个人都出乎花虞娇的意料,他们如此关注此案,到底因为什么?
但花虞娇知此时不宜思虑太多,于是稳了稳心神,不再分心去想他们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
凌晏如(南越巡抚)本官只是旁听,你按律审理便是
主审官口中连连称是,慌里慌张地吩咐人将自己的椅子搬给凌晏如,自已重新寻了一把坐了
路人下官……初来宣京,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殿下,啊……首辅大人、嗯,还有………王爷……咳咳…
主审官起身朝着大公主、宸王、院长和首辅各行了一礼
路人还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来回折腾,主审官可算在自已位置上坐稳了,手中的惊堂木也终于拍了下去
路人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