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灵汐顺利突破这所谓的十字墓碑后,凌尘在下面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一下,招呼着众人迅速跟上。
一路向上,先前模糊不可见的树顶,伴随着他们的前进,也终于是稍稍清晰了些。
至少不是没有尽头的路,那么至少还值得前行。
在前行一段时间后,众人终于是看见慕灵汐的身影,后者也似乎是等着众人的跟上,月神剑单手负于身后,身上隐隐约约有着令人心惊的波动传来。
“前方的路,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见凌尘等人上来,慕灵汐将目光投向了头顶,在越过十字墓路后,又回到了正常的树干之上,只是有些不同的,这次树干上有着众多的褶皱,诉说着仿佛风吹日晒的痕迹。
凌尘见状,默然无语,只是一步踏过慕灵汐上空,这本该死寂一般的空中,却仿佛是是刹那间喧嚣了起来,无数的气流在周身涌动,伴随着的,头顶的树枝也恍若魔鬼一般张牙舞爪了起来,无数的黑紫色的光芒,像是流星一般,自那望不见顶的叶海中央层层坠落。
这盛大的场景,仿佛是只存在于神国的画卷。
身形连连后退,风瞬间湮没,那漫天的星雨仿佛落入了湖面一般,消沉于他们头顶,仿佛隔着一面看不见的镜。
姜鹤青神色肃穆地看着面前的光景,仿佛是瞻仰着什么神圣,只是下一刻,脖颈后似有冰冷的触感传来,上面有着黑夜的气息传来。
凌尘面无表情手持夜王剑,虽说召唤本来勉强,但在上来的途中,他能感觉到所谓的威压小了一些,至少维持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这是何意呢,凌尘?”歪了歪头,姜鹤青并没有惊慌的情绪表露,倒不如说,现在的她,有些意外的惊喜。
一旁的谢芊芊和白宇看得也是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两人为何发展到如此境况。
“一开始我还有些想不通,不过渐渐地我想明白了。”凌尘的眼神冰冷,夜王瞳也是在此刻妖异了起来,“从一开始的末影之森守株待兔,到后面连我的山境精神力都是难以察觉的密藏入口,再到所谓的迷雾幻境,仅有你一人没有受到影响,这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不觉得太过迷雾重重了么。”
“是吗,但是我觉得我一直所言不虚。”姜鹤青摇了摇头,反倒是贴近了夜王剑的剑锋些,以至于秀丽的脖颈上已是有血丝簌簌流下,“又或许说,你所猜到的,是哪一种可能呢?”
“首先便是入口的问题,虽说你的精神力在我之上,但这种我同为山境精神力只有在你的提示之下,全开才能发现的入口,哪怕借助你的飞鹰,你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发觉,似乎有些痴人说梦。”凌尘倒也没有急着下手,不过也没有放下剑的意思,“进来之后,这里的场景,其实也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我的猜想,这参天的仿佛洪荒的古木,一时间都是让人险些忘记,你来自哪个宗门了,对吗?”
“万木神殿,姜鹤青。”
“呵呵呵……”姜鹤青笑了,笑容颇有几分自在潇洒的意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对上你的眼睛,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没错,凌尘说到这也已经点明了,其实奉宗门之愿,自从七荒大山开放的那一瞬,她已是马不停蹄来到此处,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来的人是何人并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够帮她扫清前面的一些障碍便可,这样,她便能够以轻松写意的姿态,夺得这份跟万木神殿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密藏。
至于先前的致幻感,也的确是她提前准备的结果,毕竟宗门不可能让她空手而来。
“如果你考虑的再缜密一点的话,或许现在面前的你,也是一只所谓的通灵兽?”凌尘轻轻笑了笑,下一秒,他手中的夜王剑赫然落下。
“咔嚓——”
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液飞溅,面前的姜鹤青不知何时已经化成了一面镜子,伴随着夜王剑的落下,镜子破裂散落漫天的碎片,在这碎片如雪落下之后,姜鹤青的身影,终于是缓缓浮现。
慕灵汐看着这一幕,神色有些凝重。
“大致正确,真是精彩的推测。”姜鹤青轻轻地鼓起掌,“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说的不对。”
“或许一开始我真的如你所说,守株待兔只是等待一把刀刃为我所用。”姜鹤青娓娓道来,似乎并没有在意面前的五人逐渐升起的敌意,“但我一直说了,你们是引起了我兴趣的人,所以,我很好奇,你们这一路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
“结果……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也是后话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摆在正确位置的合作,于我们而言又有何意义呢。”凌尘平复着心情,深呼一口气,缓缓说出口来。
“唉,这也是让我自己头疼的地方。”姜鹤青少见地叹了口气,有一抹忧愁爬上她的眉梢,“你说,一开始怀揣着猫戏鼠的心态,最后发现是自己的同类,亦或是更为强大的存在,那么一开始从未有过作为的我,无论被如何唾弃,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你们这一路已经做的足够多,也已足够强大,接下来,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姜鹤青收起了那幅玩世不恭的神色,甚至郑重地对着凌尘众人鞠躬,“这最后一段路,由我来替你们扫平,在这之后,再定夺我的去留,亦或生死,如何?”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上空,黑紫色的树木倒映在她的瞳中,深邃看不真切。
并没有等待凌尘的回答,因为此举,是走到这一步,她无论如何都需要做的。
下一秒,她一步踏出,置身那场猛烈的风暴之中,黑紫色的星雨再次如同倾盆一般滚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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