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它,你再来找到我吧!”黑衣人见自己被逮了个现行,故卖关子后,便翻身离去。
弈星难以置信,一路跟踪自己的竟然是个声音比较稚嫩的女孩子。
奈何自己没有她这般如此敏捷的身手,根本就无法追寻,只是这身影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与她擦肩过一次?
弈星寻思良久,亦是想不起来,只得无奈叹了口气,继续前行着。
“罢了,先回尧天,与大家商量一番,稍后再去找狄大人!”
思索片刻后,他是毅然选择了转身赶回明府。
回到明府,天色已逐渐明亮,初晨的暖阳也惬意撒在别苑,照拂着娇嫩的花草。
“星儿,你回来了。”
刚踏入别苑,杨玉环便起身唤着他。
“嗯!”弈星点头回应道。
随后,他目光环视了四周一番,诺大的院子里竟是空荡荡一片,除了跟前的杨玉环,却寻不到其他人的一点踪迹,于是乎,他便再度开口问道:“玉环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虎子和守约出门去买菜了,阿离和李信原本在这的,可是不知为何,二人忽然就闹了别扭,各自赌气回房间,对了星儿,你一大早去何处了?”
“我去了上清河一趟。”弈星应道,转瞬便从衣襟里掏出用手绢所包裹的碎片,摆在石桌上“玉环姐姐,你可否能看见这碎片发出的红光?”
“能,而且忽明忽暗的,就像我们人类的心脏一样,时不时跳动着。”杨玉环抬起双眸,瞬间就看清了碎片所散发出的红光。
忽明忽暗?就像我们人类跳动的心脏一样?弈星反复琢磨着杨玉环所说的话,难道是心脏机关碎片,等等......
忽而他脑海里又闪过在玉门关时,与伽罗在棋盘上所预谋的对话:
‘比起这个,星儿更想知道,伽罗姐姐的父亲当年所舍命保护的秘宝可曾是机关钥匙?’
‘不错,但是机关钥匙在那场战乱之后已经遗失,毫无线索,只有一本关于记载原初梦境的古书尚在。’
回忆完毕,弈星则是起了疑惑:“不可能,应该不会是心脏机关碎片,可是为什么这碎片会像极了古书上所描述的心脏碎片?”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此碎片所泛的红光普通人是无法看见,只有我们这些身怀异能之人才能看见,对吧星儿?”杨玉环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还是说你对这些事也有耳闻?”弈星诧异道。
“日上三竿之时,你背对东边的光照,若是碎片没有青色的经络,那它就不是原本的心脏碎片,反之,它就是普通的充能机关碎片,而我所记得的关于碎片的信息也只有这些。”
杨玉环坐下身子,纤长的手指不断轻抚着机关碎片,点点绿光从她手里飞出,化作生灵注入碎片之中:“我只能帮到这一步,剩下的,或许入过原初梦境的人才知道答案。”
话落,杨玉环收起手,笃定的目光落在弈星身上。
“由此说来,这碎片背后所牵连的不只是昨日灯会的阴谋,甚至还包揽万象,可这一系列事情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弈星低垂着眼帘,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原本只是炸了个船,却不料竟炸出了这么一连串的问题出来,而问题的源头却又如同乱麻。
此时大理寺内——
暖阳透过青砖碧瓦的缝隙,投向极尽奢华的内堂,光照下,架子上陈列的古书熠熠生辉,一眼望去琳琅满目,包揽眼福。
而堂中央则摆放一张修长的案牍,而办公的狄仁杰正端坐于此,埋头认真批改着所有的卷宗。
“狄大人,狄大人!我来了,别扣我工资。”门口,李元芳喧哗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清晨的宁静。
倏而,他快步跑到狄仁杰跟前,萌萌的大眼眨巴着,深情款款地望向他:“狄大人,昨天我们都休息得好晚,所以我今天没迟到吧?嗯-”
“行,就算你没迟到。你休息小会,待会星儿哥哥要过来协助我们调查案件,你这阵子可能都无法休息。”
狄仁杰轻轻拍拍他的头,这小鬼,他是丝毫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启禀狄大人,圣使大人派监工运来的碎片已经放置在外面了,可还有别的吩咐?”门口,锦衣卫通报道。
“先把碎片放到院子里,再派人驾马车前去明府接圣使过来府上。”
“是。”锦衣卫话落,随之退下。
半个时辰后——
弈星接到狄仁杰的通传,转眼的功夫,则坐着马车来到了大理寺,在锦衣卫的引领下,他来到了大理寺的院子内,静等着锦衣卫的通传。
“狄大人,圣使来了。”锦衣卫快步上前,附耳在狄仁杰耳畔通报道。
“好,你退下吧,吩咐下去,除了元芳谁都不许踏进院子一步。”
“是!”锦衣卫应道,转身邀请弈星上前后,悄然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二人。
“狄大人。”
“既然女帝都下旨让你我联手侦办案情,这些通俗的礼仪就免了吧!”狄仁杰大度扶起弈星,言道。
“嗯!狄大人,此番前来,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哦!如此凑巧?何事?”狄仁杰问道,一向宽厚待人的他自然是不计前嫌,他也深知弈星是长安城里少有的聪明人士,有他协助自己就等于如虎添翼,何来嫌隙?
“狄大人,目前已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你随我来就会知晓。”弈星向狄仁杰点头示意道。
随后,他嫣然一笑,转身背向着阳光,往院子的西方行走数十米后,方才停下了脚步。
“狄大人你看!”话落,弈星从袖子取出包裹好的碎片呈现在狄仁杰眼里。
因为同是身怀异能的人,狄仁杰也显而易见地看见了那道忽明忽暗的红光:“这难道就是能量机关碎片?你又是从何处寻来此物?”
“还记得昨日灯会上假冒的女帝吗?在众目睽睽之下,是我命守约哥哥将暗中她所狙碎的,而后,它就变成了这堆碎片,所以,狄大人你可有头绪了?”弈星挑眉望向狄仁杰。
“是机关人,那么支撑她运行的就是你手里这片心脏机关碎片,可是心脏碎片不是自从玉门关一战之后,就无迹可寻了吗?司空震从何得来?”
“没错,你和我起初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言语骤停间,弈星收起手绢,举起手里的机关碎片,利用自身的棋子之力,将它悬浮于半空中.
在光影笼罩下,碎片并未凸显青筋,反倒是原本忽明忽暗的红光忽然变得强烈且刺眼,好在杨玉环提前注入了灵光,二人的双眼方才没有感受到一丝刺痛感。
忽而,碎片发出剧烈抖动,本体慢慢形成了一个漩涡形状,不断吞噬着一旁灰暗的残渣碎片,强烈的风也不断吹拂而起,漩涡状的白色光晕也笼罩其中,似乎在在糅合着无形的力量。
片刻后,风声戛然而止,二人也就此睁开双眼,只见碎片已然变成了圆形的木球,先前闪烁的红光也消失不见!
“这是?”
二人见状,诧异着目光,彼此四目相对,想说什么,却又道不出一个字。
“狄大人,狄大人!”就在此时,李元芳的呼喊声传来,打断了弈星二人的沉思,随后纷纷转过头,望着他步步走来。
“咦!星儿哥哥也在呢,对了狄大人,你要的卷宗我都给你整理在桌子上了。”李元芳言道,低头间,他的目光就此落在了木球上,小有的贪玩之心蠢蠢欲动:“哎,狄大人,看不出来你和星儿哥哥竟有如此闲情逸致,连踢球都不叫我。”
“元芳,不要踢!”
弈星似乎预感到木球有些不对劲,连忙开口劝阻道,然而-----
奈何李元芳的脚属实太快,转眼功夫就踢了上去!
“啊!救命啊,烫死本老鼠了,呜呜呜.....狄大人,弈星哥哥,救命啊.呜呜呜.....”说时迟那时快,李元芳不一会便躺倒在地,双眼泪汪汪地捧脚哭喊道。
“元芳!”
弈星二人急忙走上前,扶起元芳让他坐在草地上。
定睛一看,只见元芳那被烫得通红的脚丫上,忽而凸显出一个鸡蛋大小般的水泡,微风拂过,竟还飘散出一小缕轻烟!
“应该烫熟了吧?”狄仁杰出于惊慌,却不料嘴比脑快,一时失了言。
“嗯?”
俩双诧异的目光齐刷刷盯向狄仁杰,眼神里满是愤怒的疑问。
“我是说,烫得如此严重,得赶紧找扁鹊医治,否则留疤就不好了。”狄仁杰尴尬挠挠后脑勺,改口道。
弈星不言,伸手便从袖中掏出一瓶紫草膏,随后小心脱下元芳的鞋子,一点一点用木棉棒从盒子里取出药膏为他敷上。
“弈星哥哥,这药膏可以完全根治好吗?我老鼠皮都快烫没了。”李元芳委屈巴巴地转头望向弈星,眸子里不断泛着泪花。
“只能暂时止痛和消肿,这还得你扁鹊哥哥或者玉环姐姐他们的医治才行,狄大人你看?”弈星转而将目光投向狄仁杰。
“来人,带元芳去扁鹊大夫那里医治,一刻也不许耽误。”狄仁杰随即唤来一个锦衣卫,催促道!
“是!”锦衣卫应道,踱步便走上前便背起元芳,快步离开院子,直奔医馆所在的东街而去。
“想不到这木球竟有如此厉害的灼烧力,连身怀异能的人都能烫伤,倘若换作是普通人,会有怎样的后果?”狄仁杰回想起被烫伤的元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转而问起身旁的弈星。
“一定会被灼烧成残渣!”弈星蹲身挪到木球跟前,隐约间,不但能感受到木球滚烫的气息,还能闻到老鼠皮烧焦的味道?
“不知星儿有何见解?”狄仁杰也随之蹲在他身旁,顺势询问道!
“星儿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它并不是我们所要找寻的心脏碎片。”弈星顿了一会,开始仔细观察起这木球来。
木球整体玲珑剔透,像是一个空心的蹴鞠一般!
它的材质是香榭的红木,表面泛着透砂的光,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其中所蕴藏的晶石,银光璀璨地镶嵌在其中。
球中心则是被弈星先前完整保存的碎片,却因吸噬了无形之力与其他红木碎片,被反噬之力回击,化作了冰块一般透明的晶体,被封存于此。
“倘若星儿推断不错的话,这红木像是注入了五行之力,所以它能有相生相克的元力,只要任何一种五行之力去接触或者开启它,都会被对应相克的元力所反噬。对了狄大人,元芳五行可是属木?”弈星逐一分析道,随后问道一旁的狄仁杰。
“不错,元芳确实五行属木,天生怕神火,普通的火倒是无妨。”狄仁杰点头证实了弈星所说。
“可恶!原来早在我破解长安城灯会的帖子之前,司空震就已经将先前缺乏的最后一道无形之力,也就是水,注入了这碎片之中,而女帝五行属水,所以他就挟持了女帝。”弈星顿时恍然大悟,并推敲出女帝被绑架的原委。
“既然他已挟持女帝,为何还要劳费苦心再造一个假冒的?又为何不把碎片融入自己体内,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甚至还耗费心血,用如此珍贵的香榭红木以及晶石来打造替代品?”狄仁杰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香榭红木?晶石?替代品?
倘若排除后来所灌入的五行之力,那么碎片原本所承载的又是何种能量?而这香榭红木以及晶石所造的机关有来自何处?
那么司空震又是如何将这俩者熔炼成如此强大的能量体?又是如何在不耗费自己异能的情况下将相生相克的五行之力融入其中?
“不行太复杂了,没有它们的来源,我根本推断不出接下来的情况。”弈星摇摇头,纵使心里理顺了乱如麻的问题,但这些问题的基本来源属实让他更加头疼。
“难道真的别无它法了吗?”狄仁杰询问道。
“倒也不是没办法,眼下我们只能把碎片以及香榭红木和晶石的来源查清楚,才能得知一半的真相,唉......”弈星站起身,无力叹了一口气.
“什么?一半的真相?好小子,想不到你炸船竟查出了一条大鱼,而且还是不带钩的大鱼。”狄仁杰大吃一惊,既要费尽心思去查的来源,查清楚后,却又只得知一半的真相。
这笔烂摊子,属实让弈星拖泥带水,搅拌得不成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