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阵强风吹拂,我感到不对,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屋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
之后便感到有人靠近我的床,他的手伸向我戴面具的脸……
我忽地睁开眼睛,伸出左手一把把他拽到我里侧的床铺上,再迅速点了他两臂的穴位,让他两臂不能动弹。
“哎呀~姑娘,别那么着急嘛~”那人悠哉悠哉道。
我顺势用右手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猛地起身,压于其上,右腿死死地抵着那人的腹部,直接将匕首插到他脖颈旁,我只需轻轻朝左侧拨动匕首,他立刻就会被割断喉咙死去。
“诶诶,姑娘,我们好生说话,别动手动刀的,多不好啊?”那人道。
“呵,你给我看清楚了,老子是男的。”我笑着道,只是压他腹部的力气更重了。
“哈?!男的?!”那人先是震惊。
我看他如此吃惊,我更是不悦。下手不知不觉就重了些。
“我错了我错了!这位少侠!轻点轻点!”那人叫道。
“我告诉你啊,我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扰人清梦者,另一种……就是把我当成女的!好巧不巧,你两样都占了,所以……去死吧。”我笑着,就要将那匕首朝那人脖颈上靠。
“诶诶诶,别,少侠,我不过认错人,扰你清梦罢了,你不至于痛下杀手吧?”那人道。
我轻笑一声,道:“的确不至于,但是……”
我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但是?”那人望着我疑惑道。
“蒹葭客,悬赏黄金五百两。”我看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接着道,“你说呢?”
“哎呀,原来少侠是看中那黄金五百两啊,好说,我衣侧的口袋里的东西可比黄金值钱多了。”那人望着他右侧的衣物道。
“是吗?”我道。
“是的!”他道。
“哦——”我像信了一样应着,慢慢松开箍住他的左手,在他注视下缓缓朝他衣侧伸去,后又宛然一笑,猛的一扬手,一把拽下垂在白色帷幔上的白绳。
我的余光看见那人目光一凛,紧接着他的右手就朝我脖颈击来。
我迅速朝后一躲,他乘机起身,摆脱我的禁锢,就想朝窗外逃。
“别那么着急嘛,这可是你说的。”我笑着,迅速将手一挥,一阵强风便从内向外猛地将格子窗紧紧关上。
他被挡住去路,又想朝正屋跑去。
我拔起匕首就狠狠地刺向他通往正屋的前路,他再多快一步,那匕首插进的就是他的头颅,而不是深深地扎入那无门的木墙。
“诶呀,这位兄弟,看不出来你那么舍不得我的呀。”那人猛然停住,朝我抛了个媚眼,顺带向我扔了几个飞镖,我低身躲过,我刚才只看清他用那鬼魅的手法从他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摸出飞镖击向我。
我将白绳迅速打个结,往前一抛,想把前方正打算逃走的人儿抓回来,结果那绳子才套上那人,那人便又从不知是哪的地方摸出两三个飞刀射向我,我躲开了,但手中的绳子却断成了两三截。
我和他相互对持着。
一阵狂风过,格子窗一下被吹开了,借着月光才看清了这蒹葭客的容貌。
他有着一对英气的眉毛,清澈的双眼,翘挺的鼻,鲜红的唇,一副根苗正红的青年样,一身黑衣,衣服下摆用银线绣了几丛蒹葭草。
说实话,看容貌,他更像那些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侠客,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是采花的,可他偏偏就是了,这世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我动了动,他瞬间警觉起来,贴着木墙,慌忙对我说:“别别别!这位少侠,只要你不抓我,我就把你当兄弟!真兄弟!”
我看了眼手上断了的白绳,瞬间觉得无趣极了,便把白绳往床底下一扔,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翻个身背对着蒹葭客,打算就这么睡了。
“你……不抓我啦?”他狐疑道。
“嗯。”我闭着眼应着。
毕竟想想,如果抓住他,明天还要带着他去找那个什么芜城府,我是外乡人,身上还有佩剑,找起地方来麻烦,解释起自己的佩剑来更麻烦,还不如睡觉呢。
“太好了!今天起你就是我蒹葭客的兄弟了!你有什么困难,找我,我一定给你解决!……”蒹葭客热情激昂地喋喋不休。
我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朝蒹葭客吼道:“吵死了!要走赶紧走,别吵我睡觉。”
“诶别啊兄弟,我俩好不容易相识,也是一场缘分啊……”他见我提起枕头,声音越说越小。
“那、那你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呀?”他急促道。
“谈生。好了,出去。”我指着窗外,面无表情地道。
“脾气还挺大……”他路过我床时嘀咕道。
“啧。你说什么?”我将枕头扛在肩上,只要他再重复一遍,我就可以把我肩上这玩意儿砸到他的头上。
“没,没什么,谈兄好生休息。”他笑地阳光灿烂,半蹲在窗台上朝我挥挥手,说完话就不见人影了。
这还差不多……
等,这是?
窗台下的红木桌上,多了个颇有女气的钱袋。
蒹葭客留下的?
我还想思索一番,但睡意来袭,我也就懒得管那是什么了,躺下翻个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