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泡药浴吧!”见我答应了,师父心情大好,三下五除二把我扒了个精光。
“嗯??!”我觉得今天太玄幻了。
“不是!我都答应你了啊,为什么我也要泡啊!”我攥着要离手的衣服,死命挣扎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挨你娘两下,是不是又打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回屋闷着啊?血堵着好受啊?”他丝毫不给我反驳的机会。
“你前面怎么回事?!谁干的?!”他看着我身前被阿暮撞出的红印吼着。
“也没事……”我声音弱弱的。
“别给我说什么没事,你命是我救的,你就得给我好好护着!”师父提起我,拉开屏风,走到木桶旁,把我按进了木桶里。很好,转移话题成功。
我还想说话,他把我按的更深了,药水没到我鼻尖。
“好好和小暮泡着,別想溜。”他对我说着,离开时将屏风拉上,阻隔了我与外界的联系。
“……”好滴吧。我默默浮了上来,搭上了木桶边。莫名觉得刚才师父关屏风一幕怪眼熟的,我翻翻回忆,以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应该是错觉吧,肯定是今天太累了……
这木桶挺大的,泡三个人绰绰有余了,也不知道师父从哪找来的。我环视一圈,就只有木桶和琥珀屏风,药香中隐隐约约掺着檀香。以前来的时候,就没有清醒过,今天倒是奇了,醒着进来,也会醒着出去。
我抬头看了会儿屋顶,又低下头,平视着琥珀色的屏风,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不应该啊,阿暮早该进来了吧。我皱眉,打算起身去看看。
“哗——”屏风打开了,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你小子怎么那么犟呢?你不脱衣服怎么洗澡?”师父又想用对我的方法对阿暮了。
“我自己可以的!”阿暮被逼的说话字数都变多了,语气急促。
这屏风应该是刚才阿暮不小心撞开的。
“唰——”我就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我眯起眼睛。
“彭——”屏风关上了。阿暮头抵着门,低低喘着气。衣服没换,手里还拎着药方。
看他这幅样子,我不禁赞叹:药方君还真是坚强啊。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瞳孔太黑了,我看不懂他想法。像深井,只困着我一个人。嗯?
我误以为他不想我看他,连忙道:“你脱吧,我不看。”说完我就双眼紧闭。
“我不介意的。”他闷闷地说。
“嗯?”我一下睁开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我不介意你,我只是不想让别人靠近我。”他低头说着,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
话变多了?可喜可贺。
“我好久没见到娘亲了,很想她。很想、很想。”
所以不想跟我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不说话,微微抵制着,是怕见到他人娘亲,自己会思念到哭吗?
“嗯。”他点头。无意间我竟将我想的说出口了。
他衣服除尽了,遍体鳞伤……什么样的伤口都有,新旧交加。他身体不能算柔弱,只是太瘦了,和竹子一样,纤细却不会让人轻视。他走近我。
“哗啦一”东西入水的声音,阿暮进了木桶。
四周雾气弥漫,他背对着我,应该是在用药水清洗着脸。背上触目惊心,全被细细密密的伤口布满了,那些原本结痂的伤口,全部都在向外渗着血,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像朵朵红梅在寒雪中绽放……
啧……我不太想让那三个人醒过来了。
“我没遇到过。”他说。
“嗯?”我不太理解他指的什么。
“你这样的。”他背对着我说。
我哪样啊??迷惑。
他转过身来,我一下屏住了呼吸。这张脸,应该是他全身最完美的地方了。洁白无瑕,少年俊朗,若提枪,便能驻守边疆,威慑四方。他还未长开,但我觉得,他生下来就该是九五至尊,尊贵,不容侵犯。
“靠近我,不是为了杀我。”他说着,唇色苍白。
“……世上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我回过神,沉默一会儿说道。
“不一样……”他说着,语气珍重。
“那是你运气不好!”我打断他,否认着,语气都冷了下来,这种被别人看重的感觉我很不习惯,我下意识皱起眉头。
『废物!活该没人要你!!!哈哈哈哈!!!』
啧,那些记忆又见缝插针的冒出来,胸口又闷着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