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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为将

提灯看刺刀同人文:倚栏听寒霜

“为将者,守的住国土,护的住四方,稳的住军心,聚的住民意。”

 

从小时起,韩越的父亲就一直用这句话教育韩强和韩越,他要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培养成国之利器,能够砍断一切敌冦的袭击。但灌输给他们的,还有要稳住军心和民意,不能滥用权利为非作歹,就好像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样。

 

所以韩越到现在还是会自觉遵守这样的规则,如同烙在他的骨头里一样。尽管长大后与他家老头子有许多不合的地方,但这个思想却一直潜伏在他的身上,甚至潜移默化到他日常的行动中去。这也导致了韩越并不是像其他贵族世家公子一样目无王法,随意的欺压百姓,而是会让他能够站在百姓的立场去惩恶扬善。

 

但韩越也算不上完全的好人,他浑身的那股兵痞子气息只有在特别想得到某件东西或者某个人时才会释放出来,而且只要释放出来,谁也别想斗得过拦得住他。就好像他明知道韩家当初强迫楚慈一家,却依旧因为私心放纵他们一样。

 

……

 

楚慈被军营外聒噪的声音给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身边并没有韩越。军营外面士兵的说话声很大,但又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也许韩越是突然有什么紧急的重要军事要开吧。楚慈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打算继续睡。

 

“你如此肆意行事,到底有没有把军规放在眼里!”韩越像是气急了,他的浑厚有力的声音即使隔着军营,依旧清晰的传到了楚慈的耳中,让楚慈瞬间清醒了过来。

 

楚慈以为是军队里谁犯了军规,并没有在意,可被吵醒后却再也睡不着了。这时他能感到时间还早,因为他还看不清军营内的一切,只能竖着耳朵躲在被子里听外面的动静。

接着就听见好像有将士跪在了地上,边磕头边说:“现在已经到了立秋的时间,朝廷派人押送的军粮迟迟未到,军中余粮已经快用尽了,上次与狼军交战虽然胜利,但我军依旧伤亡惨重。我一个副将私自做决定掠夺周边百姓充实我军,只希望能壮大我军实力,何罪之有?”

 

其他士兵也开始纷纷求情:“是啊,虽说将军您下令不管镇守哪边都不准掠夺百姓,但自古以来能有几位将领这样做的?”

“况且我军粮食真的不多了,我们守护了他们这么久,掠夺一次也没什么大事!”

“如果我们自己的实力都不够,还怎么能守得住他们的安危?”

 

韩越是倔脾气,况且他不能在军队面前服软,这是一个将军的威严。

 

只见韩越猛一下抽出了刀刃,大步流星的来到那个副将还有求情的那些人面前,刀刃挨个送到他们的脖子上一抹,血点甚至溅到了韩越的脸上。一切都太快了,来不及做出反应,顷刻间他们便失去了性命。

 

韩越将带着血的刀尖支在地上,血珠从刀身上滚落,上面爬满了红色的轨迹,一颗颗的滴落在了地面上,像是红玉玛瑙砸碎了一样。韩越用雄鹰般的目光扫射那些被震慑到而不断后退的其他人,他突然冷笑了一下,可那笑容却自带三分苦涩,混合着一些无奈在里面。

 

楚慈睁大了双眼,他不由自主的掀开了军营的帘子,就着这个掀帘的姿势像是在偷窥一样看着韩越。大概是见惯了韩越的无赖与不讲理,但从来没想到他还有这般姿态的时候。

 

透过昏蓝的空气,韩越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高大,却又在楚慈的瞳孔中被映成很小的人像。

 

“哪怕饿死在沙场上,老子也不允许你们动他们分毫!以后谁在私自干这种事,下场远比一刀毙命痛苦的多!”韩越慷锵有力的声音即使隔着帘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将士们战场上的责任就是杀敌报国,别去干一些欺凌强迫之事,否则老子这里绝对留不住你们!”

 

外面似乎都已经臣服在韩越的威严中了,楚慈放下帘子,韩越的身影骤然被覆盖住了。他拖着有些木僵的身子来到床边,原来韩越还知道这些啊!那为什么自己一家被他们韩家无情的强迫时,他没有像这样挺身而出过呢?

 

罢了,他终究不是圣人,做不到事事公允,他有自己的私心和欲望,而自己就是他私欲满盈时的牺牲品。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心,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楚慈内心的痛终究是无法去弥补的。此刻听着韩越在军队中的正义宣言,楚慈只感到讽刺和火辣辣的羞耻。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楚慈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床边,他不可能因为韩越一个人放下仇恨,就好像韩越不会因为一些私心而阻止悲剧的发生一样。或许此刻那些免遭掠夺的百姓会感激他韩二少的公平正义,可谁理会过那些已经被迫害到再也无法与天理接轨的家庭?

 

韩越拯救了不少人,可他身后永远有楚慈一家的身影。含冤待雪的灵魂日夜在楚慈体内叫嚣着,多少次午夜梦回时将楚慈惊醒,甚至在他脑中喊着要他复仇。

 

深夜里很多时候楚慈握着那把匕首,刀刃就架在韩越脖颈处,内心有两个声音提醒着他,一个要他把韩越也杀了,谁叫他也是韩家人呢,而且杀掉他,你就不会再顾虑他的感受了,你就可以踏踏实实的报仇了;另一个声音却在替他诉讼无辜,他毕竟没有参与这件事,而且他那么喜欢你,你就丝毫不曾动心过吗?

 

楚慈突然收回刀刃,他捂住被折磨到很痛的脑袋,额头上布满了摇摇欲坠冷汗,几缕发丝被汗浸透,湿漉漉的贴在鬓上。这世界上大概真的有一种人,不管鲜艳还是狼狈,哪怕一个不经意间的神情,都能让人沦陷。

所以韩越被吵醒时,见到身边坐着的楚慈先是被媳妇的美色震惊到了,随即才发觉他的脸色很差。韩越一把将楚慈拉下,用被子裹住了他有些发凉的身子,嗔怪道:“大半夜的怎么醒了?把被子盖好,也不怕着凉了!”

 

“怎么不说话,在发热吗?”韩越伸出手去触摸他的额头,但在接触到皮肤时,楚慈却故意转过了身子躲避韩越的手,这让韩越有些无奈。但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发火或者责怪楚慈不理他,而是以一种好脾气的姿态将楚慈的身子掰过来哄道:“好了好了,你不想睡就不睡了,但要盖好被子,初秋夜里很容易着凉的!”

 

“我要睡了!”楚慈再次转过身子背对着韩越,那态度就好像小孩子讨厌大人管似的,一点都不想听韩越叨叨叨,韩越却再次不厌其烦的将楚慈掰过来,楚慈再转,他再掰,再转,再掰,画面一度滑稽到像是把楚慈当拨浪鼓似的摇来摇去。

 

“韩越!”楚慈忍无可忍,给了韩越一脚,直接把他从被窝里踢到了地上,并气势汹汹的赠送一句:“今天晚上不准上床!”

 

可怜的韩越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从被窝里被踢出来了。但他其实挺高兴的,甚至喜欢楚慈用一种气呼呼又凶巴巴的语气骂他,并且他心甘情愿让着这样的楚慈,至少这样的楚慈在他面前是肆无忌惮的。

 

然而把韩越踢出被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韩越常年在外打仗,他不会在乎寝地的好坏,只要挨着地面就能睡得昏天黑地,那鼾声像是打雷了一样在楚慈床下响。楚慈睡眠很浅,这样根本就睡不着,气的楚慈半夜又将韩越连打带赶的撵到军营外边。

 

深更半夜的韩越一个人蹲在军营门口自叹家有悍夫真是命苦,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堂堂大将军竟沦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光景,这是何等的凄惨悲哀啊!

 

外面打更的士兵路过,他看着自家大将军蹲在门口不敢进去,便上去调笑道:“将军这又是被媳妇赶出来了?真可怜哟!”

 

韩越立马表现的得意洋洋的骂道:“滚滚滚!上一边去!你们媳妇都没有,连被赶出来的滋味都体会不到!还好意思笑我?老子媳妇凶悍那是老子惯的,嘿老子就喜欢他凶怎么样!”

 

打更的士兵立即甩着眼泪跑了:“将军不带这么扎心的!”

 

可是第二天清早,楚慈一睁开眼就发现这家伙竟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当即就把枕头呼在了他脸上,然后军营内韩越被打的哭爹喊娘的直叫唤:“谋杀亲夫啦——”

 

……

 

军营议事的正殿上,韩越于正对着东边的位置上正襟危坐,正殿的其他人员按军职的高低依次坐开,座位的后面还围了一圈士兵。此刻,军营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站在正殿中央的那个人身上。

 

“韩大公子押送粮草前往边关,不料路遇不测,幸好得龙太尉施救,粮草才不至于落入歹人手里。如今太尉特意遣人将粮草送回,还望韩将军不要责怪!”龙府派来的使者三两句便把劫走粮草的事撇开了,但其实他已经给了韩越台阶下,就看韩越吃不吃这个人情了。

 

韩越冷笑一声,虽然他真的没必要与龙纪威争,但是让他们等了这么久,甚至都逼得副将都偷偷去掠夺周围的百姓来扩充军需,动摇了他们的军心。这股子气韩越正没处撒呢,现在龙纪威那边的人就在这里,韩越怎么说也要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好好长个记性,他要让龙纪威明白他韩越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韩越一边笑着与他们周旋,一边当着他们的面吩咐下将:“来人,使者路途劳累,给他们安排一下,在我这里小住几天,等他们养好精神,在赶路也不迟啊!”

 

“韩将军,这……这恐怕不太好吧……”使者明显有些心慌,没办法,两位大佬斗法,遭罪的是他们这些跑腿的啊!

 

韩越离开座位,走到那人身侧,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力道几乎要把他按跪在地上了。只见韩越将下巴凑到他跟前一字一句的小声说道:“使者远道而来,我必尽地主之谊,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们呢!”

 

……

楚慈看着偷偷闯入他军营内还放肆的坐在他桌子上吃葡萄的玄鳞,他知道这是龙纪威又给他派任务了。

 

玄鳞不紧不慢的吃完了一串葡萄,又从果盘中拿了一个桃子在手中把玩着,他只是将自己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枚桃子上,偶尔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一眼楚慈:“哟,在边沙还能吃到这样的果子,看来韩越对你还挺不错的啊!”

 

楚慈没功夫和他咧咧,只是静静的说道:“龙府又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

 

玄鳞从腰上解下了一只锦囊,隔空抛给了楚慈。楚慈挥手接住了那只锦囊,从中翻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随军速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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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是掌管兵权的官职,在这篇文里,龙纪威掌管所有兵权,官职比韩越大。但韩越也并不是必须听命于龙纪威,他想给龙纪威找麻烦也是分分钟的事,但碍于一些利益关系,都不敢给对方使什么大绊子。全文完全是架空历史,会有不少政治错误,就当作私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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