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位名叫“伊那纱”的工女怀了您的孩子。”管家站在正在写信的第六爵士身旁。
“太好了!我要当父亲了!!我爱她,但是却不能给她一个充实幸福的家,你去给她准备些银两,给她收拾一间新的房间吧,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就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补偿她,但是身份不同,这种隔阂真让我感到抱歉……”他坐在书桌前书写着信,手颤抖地写出了写出了几行歪扭的单词,他的眼中含着泪花,但是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他被陛下安排去边界攻打一座敌城,不出两三年是回不来的,他会很想念他的情人——“伊那纱”却不会想念他的妻子——玛瑞尔
“好的大人,祝您一路顺风。”他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在第六爵士离开的第三个月,伊那纱离开了第六爵士的豪宅,她帮一些富人打杂,每天早晨四点起床,把水烧开,然后洗餐具、餐盘,洗完家具后开始拖地,他们的房子很大,地很难拖,拖完地到了中午,就可以去吃饭了,是干到发硬的面包配上一些过了期的沙拉酱。
即使她可以带着那五十多枚银两住着那六十平米的小房间,每天过得无忧无虑,不愁吃穿,但是她不这么做,她把钱全部还给了管家,她说:“这些银子我不能要,或许他是想表达他的歉意,但是收人东西终究是不对,如果他回来了,请转告他,等到打仗回来,我们骑着马,去另一个国家生活。”
“好的小姐,祝您好运。”管家对伊那纱鞠了一躬,随后退出了杂物间。
又过了好多个月,伊那纱的肚子大到像塞了个皮球,她觉得她快生了,便辞去工作,安心待在属于她自己的“家”里,第六爵士的妻子知道之后,第一时间派人把伊那纱安顿在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给她吃,给她穿,伊那纱一开始很抗拒,觉得自己是欠了玛瑞尔的,但是玛瑞尔却表示自己并不爱萨德科特·沃利森,只是名义上的妻子。
玛瑞尔虽然是个贵族,但却没有贵族的傲气,而是温文尔雅的淑女,而伊那纱就不是淑女,她是个行为粗鲁,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的工女,她是一个工夫打工时捡到的,于是就跟着他,从五岁开始帮忙,八岁时干正式的活儿,18岁遇上了萨德科特·沃利森,和他在一起。
“你真是个伟人,太了不起了,要一个人承受流言蜚语来养育孩子,我会帮你的。”
“不不不,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会慢慢还的。”伊那纱连忙摆手。
“有忙要帮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我会立刻赶到的!”玛瑞尔握住伊那纱的手说。
“十分的感谢您,亲爱的玛瑞尔夫人。”伊那纱激动的留下了泪水。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伊那纱的羊水破了,窗外阴风怒号,门里嘶声连连。
伊那纱再次睁开眼时,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已经趴在伊那纱的小腿上睡着了。
她整理好了一切,又带着孩子开始到处奔波。
终于,萨德科特·沃利森回来了,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家伙已经3岁了,会走路和说一些口齿不清的话了。
他的心要被这小家伙萌化了 ,他认真的照顾着他,他为了他们母子,可以不顾忌一切,可是伊那纱却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损失名誉,就一直未公开萨德兰那的事。
每年的四月和九月,国王都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狩猎比赛,第一名可以获得九十多块黄金,第二名可以获得六十多块黄金,第三名却只能获得二十多块黄金。
国王会派人把提前养殖了三四年的家禽,猛兽买回来放到山里,然后比比谁打得猎物最多,最大,谁就是第一名。
第六爵士经常是第一名,他是个打猎的好手,也是个英勇的将军,还是个称职的公爵,更是个好父亲。
这一次狩猎,国王派人把山封起来,避免打到野生的鹿,因为鹿在这个国家,被誉为“森林的精灵”
因为国王立国以来,极其喜爱鹿这种可爱的动物,灵动活泼又可爱。
在这里,杀鹿是要处以极刑的——杀鹿的人要被砍掉一只手臂,而杀掉了鹿还吃了鹿肉的人要被砍掉四肢。
“好了,萨德科特·沃利森,往年都是你第一,可是这次我觉得我会是第一,你觉得呢?”陛下问第六爵士。
“尊敬的陛下,当然是您赢了,多么理所应当的事情,这还用说么?”他笑了笑,像是谦虚,又像是在嘲笑陛下的狂妄自大。
“哈,你就别谦虚了,往年都是你第一,今年我想傲娇一下,说个我第一,不过分吧?再说了,我也想尝试一下第一的滋味,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是第一,我是那个万年的老二,这次让我当第一吧,我的好兄弟。”陛下拍了拍萨德科特的肩膀,跟他嬉笑着。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陛下。”
狩猎开始了,萨德科特骑着马,立马进了山里,不出三个钟头,他就已经射杀了四只红锦鸡和一只野豪猪。
他正准备返回看看有没有熊瞎子时,却发现了一头小鹿,这只鹿长得十分奇特:它虽然是只普通的梅花鹿,但是它的角上却开了五朵梅花,传闻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是遇到这种角上开梅花的鹿的人,即将要死去,这是鹿神使来带领我们去往美好的天国;还有另一种说法,梅花鹿会保护那些信仰它的人,遇到它就等同于遇到了危险。
萨德科特下了马,对着梅花鹿深深鞠了一躬:“您好,美丽的神使。”随即站好,刚准备上马离去,便听见不远处有熊的叫声。
“嗷——!嗷——!”它似乎正在想这里奔过来,萨德科特怕自己的马害怕,便用树枝打了下马屁股,马受惊快速跑走了。
如果他骑着马跑走的话,梅花鹿会受到伤害,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能跑掉,熊至少会吃掉他的黑马或者他自己其中的一个。
“请不要害怕,美丽的神使。“他又对着它举了个躬,站直,直直的面对向它奔来的熊。
梅花鹿轻轻用角顶了下他,随即绕到他的面前,熊一爪子朝着他们打来梅花鹿的身体忽然发出亮光,他们没有被熊掌击中,但是他们站悬崖边站得太靠边了,熊掌拍击地面导致山崖边角处塌陷,他和鹿一同从悬崖上跌了下来,他死死地抱着鹿,怕它被摔死。
两百多米高的悬崖,人死了,鹿没死。
傍晚了,国王见他的好兄弟还没有回来,便派人和自己一起找,找到他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据说,他的周围有五只角上长梅花的鹿,在他的周围旋转,还有一只低着头,不停地用鼻子拱萨德科特心脏的位置。
这是国王从没有见过的场面,他后来让一位画家把这个场面画了下来。
葬礼过后,伊那纱离开了玛瑞尔为他们准备的小屋,去了三四处地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后来一个朋友拖关系,帮忙找到了皇宫里的一个职位,给皇子的房间打扫卫生,但是皇子房间里摆放的东西特别多,尤其是关于鹿的陶瓷玩偶,他总是特别小心翼翼地对待,所以很难打扫。
据说,因为陶瓷玩偶的缘故,已经换了三四个工女了。
“那辞退的工女都去哪里了?”伊那纱问。
朋友回答:“被王子下令砍头了,虽然风险高,但钱也高,一个钟头就给20比布伦(货币单位,二比布伦等于一枚银币,十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十枚银币呢!多好的职位啊,你愿意吗?”
伊那纱现在也需要钱,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衣服得一年一换,于是就同意了这份工作。
去工作的第一天,小皇子很调皮,和工女嬉笑玩闹,很是开心,玛瑞尔赚到了五十多两银币,给萨德兰那买了双鞋子,花了十七枚银币,又为他买了件夏季的短衫,花了十三枚银币,吃食还是国家分配给散治奴隶的公共米粥,她盛了一碗,又给萨德兰那盛了一碗。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伊那纱,如果你想要更多的钱,我可以给你,毕竟我在这座皇宫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你就和我睡一晚上,就可以赚到你一年都赚不到的钱,有这便宜,你还没想好么?”皇宫里的管家“普塞郎”说。
伊那纱很愤怒,“我和你说过不下三遍了,我已经有爱人了,而且我们已经有孩子了,请不要再继续骚扰我,即使我是个工女,但依然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请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还要工作。”她对着管家呵斥道。
“呵,你也太不识好歹了,伊那纱,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有多少宫女想捡这便宜都捡不到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继续站在一边说。
伊那纱正在擦桌子,一听这话,抹布往桌子上一摔,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辱骂道:“像你这样的人,要不是因为你是管家,陛下对你有几分青睐,你还能走到今天吗?说不定你现在是工人里最烂,最差劲的一个,如果你在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的声音很大,客厅里的人大半都听到了。
管家恼羞成怒,一巴掌扇了过去,“别给脸不要脸!伊那纱,你只是个工女,别忘想攀上高枝了!”
伊那纱不甘示弱,站直了身体,一巴掌还了回去。
管家更加气氛了,直接把伊那纱往后一推,撞倒了她身后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只皇子殿下最喜欢的鹿陶瓷玩偶,它摔得很碎,几乎不能拼好。
管家经常性/骚/扰她,她死不从,现在好了,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以毁坏皇家贵重物品为借口,让人拉下去处死了她。
萨德兰那一直在家里等她,直到深夜,她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这个小家伙饿得四处找东西垫肚子,可是家里除了一些烂掉的水果和一些发黑的硬面包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牙口还不好,结果哏掉了一颗牙齿,“唔……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知道,他的妈妈永远回不来了,一个工人后来到伊那纱的家里去找她,发现了收成干的小萨德兰那,就把他带回去抚养。
“小家伙,她们说,你的妈妈……你的妈妈去了天国,不能回来了,你自己住不好,和我一起住吧?好么?起码我能照顾你,你不用再挨饿受冻了。”这名老工人轻抚着他的头。
“妈妈不回来了吗?”他瞪着他那湛蓝色天使般的眸子,呆滞的看着眼前这名老工。
“是的 ……”老工皱着眉头,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