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我们放弃,以为那不过是一段感情。可是最后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当恐怖分子成立一个恐怖组织能赚多少钱?你可能觉得这是一个很荒谬的问题,恐怖分子不是为了信仰或者政治目的而犯罪吗?他们怎么会在乎钱呢?其实,恐怖分子和普通人一样,也需要钱来维持生活和组织活动。而且,恐怖分子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他们要面对国际社会的打击和制裁,要利用各种非法和隐秘的手段来筹集资金。
“所以他真的是恐怖分子吗?”
白枫问徐良。
“好难说啊,在圣殿的眼中,他确实是”
将夜的秋天很凄美,黄叶随风飘落,想逃脱风的控制而又无能为力,只能被风掌握着命运,就像我们一样。
白枫自己一直深爱着的那个男人,那个邪魅而又冰冷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只属于他的石椅上,喝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往日的冰冷,多了分憔悴,昔日的银眸里布满了血丝,口中喃喃地说:“呵!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慢慢的走过去,却听见“夏瑶,你退下!”你,还是那么的冰冷。不让人看到你脆弱的一面。可这次我并没有退下,毫不迟疑地走向你。
“噌”天罪出鞘,指向我的咽喉,而我却没有停下。继续走着。
第一次,我忤逆了你的命令,第一次,我看到你如此的落魄。
“啵”我的血顺着天罪滴落在地上,绽出一朵美丽的血花。你收回天罪,望着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疑惑。可下一刻你又端起酒杯,继续喝着烈酒,我跑过去,将酒从你手中夺过摔砸地上。
“任弦,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竟没有叫你“任弦大人”而是叫了你的名字。你微微一愣,什么都没有说。
我彻底的崩溃了,我曾想过千万个理由,可你却这样不给予我理睬,我独自跑出了将夜。
这一天,我来到了酒楼,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好熟悉。任弦,是任弦!我心里一颤。因为爱上了他,因为怕面对他,我亦然决定离开,就当没有看见他。谁知,他却一把拉住了我。
“和我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我不回去!”
我试图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就是这样紧紧地握住,我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牵绊着,在他的强拉硬拽下,我回到了黑暗森林。
这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由于走得太快,我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一阵剧痛,我怎么也怕不起来。他回过身来,让我回想起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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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夜的王宫里,一位穿着华丽的少女正四处张望着。
一个身着黑衣表情严肃的白发男子在那。
少女见到男子高兴地跑过去:“任弦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我们走吧!”男子冷冰冰地说。
“还真是块冰呢!”少女小声嘟囔着。
任弦听到后猛地停下了脚步。少女就华丽丽的被撞倒了,
“无恙吧?”
少女撅了撅嘴,“我走不动了!”
任弦无奈的摇摇头,抱起少女,“你什么才能长大不迷路呢?”
“长大了,任弦大人会娶我吗?”
任弦不语,只是大步流星的走着,一旁的奴人只是见怪不怪的看着。
“你来自奥斯汀,在将夜王宫里住了这么久,准备哪天离开?”
“你希望我离开吗?”
“不是,当然不是”,白枫神情显得很慌张。
“很快了……很快就要离开了”
在你之后我没有拿得出手的痛苦……白枫很想这么告诉任弦,但张嘴却没有说出。
释怀是一门必修课,但它允许所有人挂科。于是一遍遍重修,直至人生毕业,再相见就不必释怀了,跨过生死大关之后,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白枫又想起了两人初见的那天,那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我们终会回到父母的坟前,像条被遗弃的狗一样哀嚎!”
白枫眼中噙着泪,他看向了这个男人。
“母亲,为什么父上总是不来看我。”稚气未脱的小白枫牵着女人的手,在花圃小道中并排而行。
说是花园,不如说是菜园,那些不知名的花儿早已凋零得不成样子,不剩下几株,能看见的只有几名宫女种的零零散散几方用来自给自足的菜叶而已。
女人听了这话,脚步一顿,不知是会想起了什么,似悲似戚的沉默,转头看着左手牵着的小男孩,半晌之后才道:“枫儿,你的父上与别人不一样。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所以平时都没时间来……”
小白枫也看着女人,他不明白女人脸上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略带失落的哦了一声。旋即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把挣开女人牵着他的手,朝女人身后两步蹦去,又蹲了下来,逗弄起在菜圃中发现的小虫。
任弦想要改变天下,不管怎样改变,不在意他人想法,不在乎他人追捧,他存在的意义只是自己觉得好玩,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存在的意义!
那是将夜灭国以后。
她已经加入黑暗森林许久,和任弦几乎形影不离,
单纯的小公主,经过浩劫,变成了现在的蛇蝎美人,
她还是没道出自己的情意。
其实也早就看出他不是那种喜儿女情长的男人。
但,只要能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因为受了委托,她陪着他从黑暗森林据点走出来,进了一个繁华的都城。
人来人往,和记忆力那个将夜一样繁荣昌盛。
她看见了一只簪子。
被摆在一个小小的摊位上,并非黄金铸造,银钗,上面镶了一株淡粉的纸做的紫色花,朴实无华,像极了以前皇宫里那棵树落下,那人从自己发见夺去的那一株。
虽比不得自己身为将夜公主时平常戴佩的金银珠宝,但还是让她一眼相中。
可是……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在头上佩戴任何东西了,而且每次都着大红的衣物,配不上这朵柔嫩的花。
还是算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眼神还是向身后的摊位瞟去。
"怎么了?"
前面的那人有所察觉,头也不回的问。
"没什么。"
她摇摇头,还是放弃了,快了步伐跟上他的脚步。
只是她没发现,那人也似有若无的往她身后瞟了一眼。
第二天在客栈,她在梳妆台上看见了那个簪子。
白枫的心情五味杂陈,又酸又甜的。
她没有戴上,只是拿起在自己的脸颊蹭了一下。
"任弦大人……"
她到底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后来,那个簪子被她藏在一个小盒子,每次她去另外一个地方都会带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是一个人却做了超越人的事情,天下之事终有定数。庞大的帝国终究无法只因一个人而存在,奥汀大陆广厦将倾大势已去,一切已成定局。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乱世,豪杰冢化尘烟,一朝天子一朝臣,王朝永远在更替,不变的是每个人都要学会在这个新的时代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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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任弦在空地上练剑,红衣女子迈着婀娜的步伐在旁边看着,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湍流拍打着礁石,仿佛见证了千古轮回和风云人物的爱恨情仇。
刀光剑影中只见一道刺眼的剑光,夏瑶也不躲,剑气震碎了她脚下的石头。夏瑶叉着柔弱无骨的腰感受着死灵剑法的霸道,她离得很近却也不担心会受伤。许多年前他教她练剑时只用一根树枝挑开她手中的剑,她只觉手一松,飞来的剑从她脸庞擦过但毫发无损反而激起一地桃花
一怒而诸侯惧,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也终该安居而天下息了
这些年,多少故人都离去或者渐行渐远,时过境迁,焚诗煮酒杯却再不满。夏瑶追随他也见证了这一路,这条路的人却越来越少。而当他们终于带着满身尘土与鲜血从这条路走出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站在最高处俯视这江山如画时却只觉恍若隔世
从前也是这样的悬崖,只是这次下面不是连绵的大火而是郁郁葱葱的花树。
不如不遇倾城色,从此年少成永恒
“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白枫托腮望着这四方的天,眸子如同一汪秋水
她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上次出宫还是在一群侍卫的陪同下到城门口迎接徐良。她听戏时常常入迷幻想着宫墙外的世界,她讨厌宫中的枷锁,向往着快意恩仇的江湖。宫中懂她的人少之又少,宫女嬷嬷只知道提点她规矩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张口闭口的“公主,不可以”,她和那些妃嫔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说不到一块去。
她把娇俏天真留给了母上和徐良,但笑靥如花的背后是无尽的落寞,没有人知道她夜半时听着蝉鸣到天亮画着她想象的世界,她惟妙惟肖的画都是在无人陪伴的寂寞中练就的。她真正的快乐屈指可数,原以为会在这望不到尽头的庭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终老,风过无痕,她本无心,奈何长廊飘飞的花瓣落在湖面上也在她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当你看到的时候,也许你会后悔”
“有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那日,她真的和他出了宫,他轻松地逃过侍卫的眼线带她翻过宫墙。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沉默吝啬言语,而她却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莞尔一笑。
许是岚雾的缘故裹挟着青草味的空气格外清新醉人,任弦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他走在前面,白枫跟在身后。还时不时趁他不注意蹲下来去逮草叶上的蚂蚱,她以为他看不见。
任弦突然回头,白枫赶紧起身四下张望“我在...勘察地形”,手里的蚂蚱也蹦了出去落在草地上。
阳光从云缝间倾泻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的金色瀑布,山川峰峦也渐渐露出轮廓,林中的岚雾正慢慢散去。悬挂的露珠终于从叶尖悄然滑落,形成了曼妙的弧线。有你在的地方,一草一木,皆是江湖。
悸动有时就是这么简单,也许只是因为那天的风景如画。虽然未来藏在迷雾中,让人胆怯,但只要是同你一起踏入其中,终会云开雾散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白枫想。他们一前一后地过桥,这次,任弦似乎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白枫也在努力跟上,虽然是一前一后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没变,倒是颇为和谐有趣
突然,白枫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从百越回来初尝危险后的她确实比以前机警了不少。
她赶紧跑到任弦身后小声道“留神,有动静”
“他们已经等很久了”白枫的手压在了剑鞘上
话音刚落,一群不知道埋伏了多久的人迅速跳出来将他们包围。
话音刚落,一群不知道埋伏了多久的人迅速跳出来将他们包围
他早就发现了吗?
白枫看了他一眼,上一次她作为人质
像一个待宰的羔羊完全靠他保护,他和她一同握天罪退敌,这次她不想再退到他身后了
白枫观察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但应该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所以自然不会看她的身份就手下留情
她握紧手中的剑,黛眉微蹙,稚嫩的脸庞也学着他认真的神情,提了一口真气,就像他与她一同握剑
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一把普通的青铜剑而是天罪,她觉得自己的底气也足了很多
“我来”她走上前去,想着任弦教她的剑法,提起剑一跃而上。
任弦只想抚额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花里胡哨的架子太多华而不实,不过看她的姿态不像厮杀倒像是跳舞
白枫还不懂格挡的技巧,近身战并不占优势,不过任弦也不会站在那观战,他在给她打配合。
这次的对手只是一个小分支,虽有一定的水准但任弦若没把握也不会带涉世未深的白枫出这次任务
在任弦的暗中配合下,白枫这边自然轻松了很多
“千人阵法——”
看着他们一拥而上,白枫撇撇嘴“明明就是打群架,还叫什么阵法”
“有本事单挑嘛,还不是把你们一个个攻破”
现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还不知道,有一天黑暗森林真的和九州一对一时,她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上前依然不忘说一句“我来,剩下的两场都必须要赢”
任弦眼看喽啰越来越多也无心恋战只想速战速决,这次轮到白枫配合了。
打头的喽啰把目标转向了白枫,受到长剑的限制白枫接的很吃力,她改变了策略
她刻意暴露了自己的破绽待敌人上前时一条蛇猝不及防地窜上了对手的脖子,予以致命一击
但她还是见识的少,她大意了,当明晃晃的暗器飞转时她已经躲不开了
这时一道剑气将暗器劈碎,白枫刚想松一口气就看到一道剑光
刚才对她的攻击暗器都只是幌子,他们声东击西的目标是...
“廷深——”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白枫的瞳孔猛然收缩
任弦迅速借力一跃顺势挑起地上的尸体挡住了进攻同时将天罪飞出,暗器锋利的刃从他眼前擦过,眼看要刺来时被剑气斩为两截掉在地上
天罪穿过对手的头颅还滴着血,飞出去带来的风在白枫耳边呼啸而过
一切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那个人就这样手里还握着匕首倒在了面前,白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任弦捡起天罪,背对着白枫,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冲刷着污浊的大地,顺着剑刃往下 流直至汇成一滴“嗒”地流在地上,也分不清天罪上流淌下来的到底是雨水还是血水。
任弦手执天罪在雨中转身的那一刻,白枫突然发现这个背影是那么落寞孤寂,强大却让人心疼。。。
你不怕死吗?”
刚才如果再慢一点,现在白枫都心有余悸
“厮杀时,狭路相逢,谁最怕死谁先死”
“现在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吗?”
任弦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江湖不只有刀光剑影更有尔虞我诈血雨腥风。
这样的提醒固然有些残忍,但他还是说了,否则她会以为人都是善良的。
这种天真在宫里或许无妨,可黑暗森林的世界面对的是无尽黑暗,她若真想涉足必须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他教她成长,从来没人告诉她这些,但必须要有人告诉她这些
“后悔吗?”任弦依然给她准备了两条路,她现在还有退路。
她要坠入的是最可怕最黑暗的地狱,趁现在还没有深陷其中还有的选择,一旦踏入深渊就再也无法回头了,那时后悔也成了无法偿还的代价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任弦看着白枫阳光下粉嘟嘟稚嫩的脸,眼睛熠熠生辉
“你说过我值得一教的,不能反悔”白枫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改变主意
“我知道我现在是弱了一点,但不会一直这样的”白枫的眸子里倒映着星河“等回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
任弦仔细打量着她,又是许久的沉默,白枫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眼神
“你的剑法虽然算不上一流,但还懂得用旁门左道”
任弦这次本来只是打算带她出来见见世面的,也没指望她能做什么。他没想到她能冲上来,当他看到她用蛇将局面扭转时还是挺惊喜于她的应变与手段的
白枫嘟起嘴小声道“剑法还不是你教的”
看见任弦凌厉的眼神马上改口“都是这把剑又长又硬,我伸展不开啊”
白枫一扭一扭地走到任弦身边“要是有像上次一样像样的剑我一定能人挡杀人——”
任弦没等她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心想天罪是真不能再让她再碰了
“喂,不借就不借嘛”白枫鼓起腮帮紧跟着他的脚步,两个人一前一后过了桥。
桥下一山一水,风景如画。任弦的嘴角微微扬起,当然这一幕后面的白枫是看不到了
天已经黑了,眼看到了宵禁的时候,该回去了,他们乘上一叶扁舟。
白枫不知道的是,曾经也是这样的湖,她也是这样着粉纱侧躺在小船上
指尖轻轻划过湖面拨动着漂流的花瓣激起一圈涟漪,而小船划过栈桥时她没有看到桥上一袭夜行衣的少年手扶兜帽睥睨天下
有些人原本就属于黑夜,而白枫是云缝间透出的一缕阳光。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他在雨夜嗜血大杀四方,她在灯火阑珊万丈光芒。
他们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然而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也许是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座岛,他们相遇了。
白枫也不知道,初相见,任弦不会告诉她,她很小的时候其实误闯过冷宫,那个着粉纱的芊芊少女和哥哥一路嬉闹着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线。
真诚是简单的,只有虚伪者才会觉得难以接受。出生在冷宫的任弦过早地品尝了人情冷暖,倒是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纯粹的笑声了。
多年后,他学成归来龙潜于渊,情久就是他隐形世界的眼睛和耳朵,徐良回来的那天,他和渡月暗中观察,在城门口他又看见了那个明艳活泼的倩影。
白枫更不知道的是她在庭院中执剑翩翩起舞在屋檐下石案上作画时,看到的一闪而过的身影是谁
月光下,任弦抱臂站在木舟上就像那时花树下倚树等待的少年,眼神清冷却略带笑意。
幽暗的夜空下,远处飞来绿幽幽的萤火虫,像是从天上洒下的点点繁星。环绕着他们飞舞,像星的河流,灯的长阵。
白枫望着月光下任弦的背影,那么缥缈若即若离
“你还会带我出宫吗?”少女娇俏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那么空灵
又是许久的沉默,“也许不会”
小船划过桥洞,漂流的河灯映得水面波光粼粼,他们似乎进入一汪莲花池
白枫素手轻轻拨过湖面,几尾红鱼游过来亲吻伊人的指尖。
“廷深,你看”
远处一尾草鱼跃出水面嘬了一下荷花瓣,落回水中时打破了这静影沉璧,鱼跃池塘衔莲叶。
芙蓉泣露香兰笑,人面桃花大抵说的就是眼前的风景了吧
白枫似乎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有些犹豫胆怯。她知道出生在冷宫的他似乎不喜欢别人过分亲昵之举
其实刚才交战她以为他陷入危险情急之下也脱口喊出了廷深,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不过任弦出奇地没有反驳,白枫窃喜这就算默认了
虽然过了宫禁的时间,但白枫还是很轻松地翻墙回到了寝宫
她提着灯笼来到凉亭,拨开石案上的帛画,丝帛的下方画满了含苞欲放的莲花。
她尤记得上次她画的少年的侧颜,想起那个人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如同一汪秋水。
当时宫门口拦截她的侍卫在她的惊慌中一一落水,她花容失色,他就这样出现在长廊里,又悄然消失在漫天的落花中。
雁过留声,雪落无痕。从始至终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却惊艳了少女的整个懵懂岁月。
他从天而降又匆匆离去,但白枫却将他的容颜铭记于心,在丝帛上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走的急,他们也没说上话,她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但白枫爱笑,她又想起少年扶住她时眯起的眉眼,于是她悄悄想象着,画出了他从未有过的笑颜
可惜后来五国作乱,她也不知道是和镯子一起在混乱中遗失了还是被宫人收走了,只是再没有见过。
白枫又选了一幅丝帛,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蘸上烟墨,侧着头画上一叶扁舟和月光下的背影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里曾经是一座冷宫,不知道任弦兄是否有所耳闻”
“铜镜可以劈碎,可那座冷宫却依然还在”
耳边回荡起敌人轻蔑得意的笑,任弦只觉得分外刺耳
试探、调查。这座冷宫已经引起太多风波了,备受关注的湖心岛埋藏了太多秘密和过往
雪夜,手起、刀落、树断,江湖都传言任弦心狠手辣,但他最狠的其实是对自己
他背负了太多,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不在意天下人的看法独自撑起黑暗森林义无反顾
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长路而夏瑶是这漫漫夜路唯一的见证者,高处不胜寒,也唯有她懂他的孤单
“你会回来看我吗?”
“也许不会”
————
“别拦我”白枫推开侍女,向宫门口跑去,她拼命跑可好像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她第一次觉得这个长廊长得叫人绝望。
她跑的很快,可当她赶到时却只看到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嘭”的一声闷响,宫门紧闭。白枫扶着竹木喘息着,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跑的太快还是刚才沉闷的关门声让人压抑,只觉得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失去了什么。那种失落感快要将她淹没了让她窒息
白枫现在倒是希望能痛痛快快得下场雨,她还可以借着雨水痛哭一场发泄一下,回去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脸上的泪痕。
可日光下的竹林青翠欲滴,连天气都该死的好
上次徐良也是从这个宫门走的,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她没能留住他。
她潜意识里知道离别总不是好事。她不知道造化弄人,人生若只初相见,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宫墙隔着的两个世界
她更不知道他们下次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相见
“父王,求求你了——”
昔日叫嚣着“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堂堂将夜公主”的白枫第一次觉得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任她苦苦哀求撕心裂肺,那个昔日不谙世事的白枫和倚树的少年还是随着将夜的那场大火一起埋葬了。
将夜都没了,世上自然再无什么将夜公主,故人一个个离去黑暗森林尽数飘散,也再无那个亦正亦邪的桀骜少年。
此情可待成追忆,那些纯粹惬意的时光如同斑驳的树影不复存在,一路走来他们被乱世打磨的背离着天真向相反的方向俞行俞远。
那时,任弦不爱说话,白枫爱笑。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们都回不去了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亦是重生。回不去的是懵懂的岁月静好余下的是涅槃后的至死不渝。
纵是蛇蝎美人妖娆媚,亦曾粉黛年少轻笑柔
梦中,白枫和夏瑶的面孔交叠着,渐渐重合。她哭的梨花带雨,任弦叹了一口气。
两个都是她,美人在骨不在皮,从前她含苞待放现在的她娇艳欲滴,他看到的是她这个人。
冷宫里的粉色倩影是他对这个肮脏的将夜仅存的一点美好记忆,她的笑靥如花却也如同湖面上玉轮的倒影美得易碎。
而追随他多年的身后那抹明艳的红是他见惯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后仍不设防的心腹,是他给了承诺的漫漫长路的动力。
夏瑶一直以来都在作同一个梦,一山,一水,一花,一树。
她画中眼带笑意的少年惊艳了她整个懵懂岁月怦然悸动
那时的她不甘宫中寂寞向往戏中的江湖,仰慕他这样云游四海的侠客,可她涉世未深根本不了解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从前她只觉得他无所不能,后来她见证并追随了这一路才越发觉得原来那个她一直奉若神祉的背影是那么孤寂沧桑
她时常想起那个冷宫里亦正亦邪的少年,也心疼她现在追随之人的背影懂他的理想与隐忍并越来越深信不疑,
从始至终,她爱的只是这个人,只要是他。
他变得强大了,可他又从未改变还是那么倔强一如往昔。
他强大到可以保她锦衣玉食平安度日,但她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她想要这样的人生一开始就会听他的劝告作那个深居宫中万千宠爱的公主,从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从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会为了自己赴险孤身杀神王。
复仇之花,注定和阳光下绽放风一吹就凋零的娇气的花骨朵不一样。
她的傲骨也容不得她作一个弱者任人宰割靠人保护,而她的爱使她选择了走他走过的路。
黑暗森林的这条路虽然道阻且跻但却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
虽然夏瑶绝口不提往事,但依然留有公主时嘴上不饶人的性子
她一向待人接物的原则就是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管他是谁都要说道说道
反之如果是她至亲至爱则有什么矛盾都关上门说在外面是一律护短
她的温柔与真心总共就那么多毫无保留地给了重要的人,哪能像菩萨一样普度众生。
上一次黑暗森林出巡,为了不暴露身份,任弦和夏瑶隐藏在人群中
台上说书人讲起妺喜讲起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口沫横飞,连说美色如刃红颜祸水,人群中的夏瑶嗤之以鼻
乱世中尤其是在江湖上立足的女子哪有省油的灯。
而任弦认为这种说法不过是弱者为他们的失败找理由,而他们本身才是最好的理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临了还要找个女人当替罪羊。
说什么红颜祸水,他身边就有一个大美人啊
寒政说他什么都不肯放弃,他不是周幽王也不会玩物丧志自甘堕落,他有理想,所以他不会留恋路边的风景而停止前进,他觉得夏瑶也不会爱那样的他更不会允许他消沉
他也不会因为世人那些冠冕堂皇什么红颜祸水的傻话放弃追随他的夏瑶。
她是他的逆鳞,而她却在一点点成长不作他的软肋。
深渊给了他仇恨的眼睛他要用它看尽黑暗的尽头。见惯了血雨腥风的任弦信奉弱肉强食,虽一人胜过百万之师。
他又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浴血归来那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样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注定要走上纵横天下的不归路
一怒而诸侯惧,是他必须要完成的宿命
安居而天下息是他许下的承诺,是他内心仅存的柔软,也是他的希望
强者不需要选择,谁说世上安得两全法,我偏要不负如来不负卿
千古轮回,王朝更替。将夜早已不在,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冷宫也成了废墟,触目惊心的断壁残垣印证了过去的伤痕累累
许是故土难离,废墟上又长出了星星点点的小草。
这么多年了,湖水都不知道干涸了几次,也总有新的河流汇入。
但那座湖心岛尤在,一如往昔。雾气缭绕如同仙山蓬莱
他们都以为这个地方不会再来
任弦命人重新种上了花树,下人只以为他是看此处太荒芜才有了闲情逸致。
他什么都不说,可只有夏瑶明白他是在弥补从前的遗憾。
但她觉得他没必要补偿她什么,这一路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转眼又到了细雨的春天,万物复苏,春天一草一木都长得极快,那座几代王朝的“荒岛”也重新恢复了生机
夏瑶本以为他会命人种上桃花,毕竟从前这里就是岸芷汀兰落英缤纷,她手执链剑一跃而起,惊了树上的青鸟也激起一地桃花。
而且他又从小在冷宫长大应该对这样的桃之夭夭很熟悉了
然而兰烬落,屏上暗红蕉。微风裹挟着葱兰的幽香,在白色的碎花上掀起一圈风浪如同涟漪
这是——葱兰?
夏瑶不知道,葱兰,弱水三千取一瓢饮。
湖心岛桃花千千万,他却只记住她发上的花名叫葱兰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
人语驿边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