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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乌神

阋神

在我漫长的一生中,有多少小小的子弹落到我身上,击中我的心灵。在那些曾经受伤的地方,就生长出思想来。

  宇宙的尽头是公务员,这是最近流行的一句话。

  大意是,无论你做什么工作,干什么事业,有什么想法,最后都拗不过家人、形势,灰头土脸地回老家考公务员。

  无论考得上,还是考不上,都会试一试。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代——公务员、下海、创业!

  再看看目前社会上的一大批创业失败者,感慨万千。

  公务员、自主创业,两种不同的选择,传递两股什么样的社会力量?

  可当你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血肉容器里。

  周围空无一人,头顶要么是深邃的机械穹顶,要么是囊包相连的血管肉壁。

  你行走在宛如人体肋骨般的通道里,遭遇了数不清的畸形怪物,见惯了早已与地板融为一体的尸山肉海。

  你看见了巨大的人头雕塑,以及和你相似的“类人”尸体。

  你不知道这个荒芜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本能趋势着你,去探索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现在就是这种状况,这一切都源于我的合伙人——乌神。

  他有暴力倾向,猫咪背部落地,四肢僵硬,脚趾张开,状态不正常……

  观察镜头中的猫腹部,疑似是只怀孕的母猫……

  猫咪瞳孔散大不明显,为蓝色,看上去不像是用了麻醉……

  人们一直觉得智商高的人难相处,智商高不代表情商高。大部分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情商高的人,善良本分,以至于做事、思考问题都受到些局限,太善以至于像人常说的“傻”了、老好人了。其实,这些老好人智商并不低,只不过被他们的善良掩盖了,表象上是好骗,好欺负,没思想没心眼。

  其实只不过人家不想用那些心眼罢了。情商低的人情况正好相反,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与利益,滥用小聪明,发散奇特的思维得以彰显,呵呵,看似更聪明,花心眼子更多似的我遇到的学术上的高智商者,有不少都是不近人情,情商不及格。

  除了遗传因素,天资聪慧。还有从小受的教育,思想不受拘束,不顾他人感受,敢作敢为,但是利于智商的开阔。

  孤独的时候人的思想才是自由的,孤僻的人一般会有较高的智商,但是也不完全证明孤僻的人就一定会成功,关键还要看是什么样的人,有的人持之以恒,有的人却是浮躁至极,实际上人本质是孤独的,所以重要的不是智商吧,而是奋斗。

  孤僻内向指的是性格这个跟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一般从事科学研究的高智商可能会孤僻内向,因为他们需要太多的时间进行思考和论证。

  乌神对待生活态度严谨。就是因为严谨的态度,所以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吹毛求疵,也就是“完美强迫症”。他的衣着、生活习惯、方式、处世为人的态度,看起来比较传统,保守,然而,他的心态开明,在必要时能超越文化与传统的束缚。

  乌神看待事物过于透彻。他的判断力超乎常人,对事情观察得很透彻,只根据现在所发生的一些事,常常就能够正确地预测将来事情会如何演变。正是因为可以看到结果,所以不愿花时间用在弯弯绕绕的事情上,表达方式也会相对直接。总的来说,也不能一概而论,大部分智商高的人并不是难相处,只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说的你不懂,你说的他不感兴趣罢了。

  从见到他的第1眼,我就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如果你觉得我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然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虐杀小动物而不阻止。

  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可能没有人比乌神更熟悉。

  就在几年前,市中法院对乌神弑母案做出了宣判:

  乌神犯故意杀人罪、诈骗罪、买卖身份证件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十万三千元。

  乌神的“双面人生”,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养成的?一个看似完美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乌神原本有个令人羡慕的家庭。爸爸是国企领导,妈妈是中学历史老师,他也从小天赋异禀、成绩优异。

  当年,他又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帝却一中。高二时,乌神获得了帝都一中的“三星”奖学金,这是帝都一中奖学金中的最高奖项。

  乌神还是一个礼貌和温暖的好孩子。

  他在高中时,曾担任班长,人缘很好,对同学们很有耐心。在他的高中同学眼里,乌神还是一个有着极强班级荣誉感的人。

  乌神个子高,喜欢打篮球,被誉为“篮板大神”。在运动会期间,为了帮助班级多夺得荣誉,他还特意去练长跑。像接力赛这样的比赛,他都是跑最后一名,而且基本上都是稳赢。

  有次乌神发挥失常,同学们看到他默默地哭了,也许是觉得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

  用乌神一位老师总结他性格时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似乎没有缺点。”

  不少同学对他的印象,也是神一般的存在,无论是学习上还是为人处事上,更赋予了他“乌神”的称号。

  那时的乌神,就是一个在所有人眼中,看似完美的孩子。

  只是这个如此完美的孩子,这个在高中老师眼里无可挑剔的孩子,为何会变成一个弑母的恶魔呢?

  也许正如乌神在第一次庭审时说的那样:他的变化始于父亲病逝。

  乌神的爸爸是个非常体贴的人,性格不强势,做什么事都会跟人商量。乌神喜欢打篮球,也是受爸爸的影响。

  乌神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也非常好,每次出去和朋友吃饭,乌神的爸爸都会带着他和妈妈。还经常有人看到,乌神的爸爸和妈妈在操场上挽手散步。

  所以在这种家庭环境里培养出来的小孩,不可能不优秀。

  但乌神的爸爸身体一直不好,患有乙肝小三阳,常年需要吃药。

  那一年厄运降临,43岁的爸爸因肝癌病逝。这对于乌神来说,无不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乌神曾在庭审时说,爸爸就是家,爸爸不在,这个家就已经不再完整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爸爸的鼓励,就是他学习的动力。

  爸爸在世时,一直以他为骄傲。

  对于父母的感情,乌神是这样评价的:在我的认知里,他们就像杨过和小龙女。

  妈妈为了照顾爸爸付出了一切,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晚上九十点睡觉。每天都要做家务,还要喂爸爸吃药和带他去医院。

  所以,当爸爸不幸去世后,对于乌神和妈妈的生活来说,就如晴天霹雳。

  他从此和妈妈过上了相依为命,生活清苦的日子。特别是母亲单方面的教育,有时让他感到无助和无所适从。

  但那时的乌神,虽然心理上产生了些许的变化,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学习,甚至比父亲在时更勤奋:期末还考了第一名。

  但在乌神眼里,考多少个第一名都没用了。因为他从小到大都觉得,能考个好成绩才是他对父母唯一意义。

  如今父亲的提前离开,更加剧了他这样的想法。

  开始慢慢地变了,他除了有想自杀的念头,还有了“帮妈妈解脱痛苦”的想法。

  因为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父亲去世后,妈妈也过得不幸福。

  这也是乌神说,自己杀害母亲的动机。

  他曾想问母亲:“如果你也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一起‘回家’,回到父亲身边。”

  但直到母亲死在他的哑铃下,他也没能问出这句话。

  他把这一切的罪恶根源,归结为“自以为是”。

  他说:“我觉得妈妈和我的答案一样”,他和妈妈都喜欢看《红楼梦》。里面有个“黛玉葬花”的情节,他以为妈妈最后想像黛玉一样。

  所以,他自以为读懂了妈妈的心思,开始筹划着“帮妈妈解脱”。一旦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再也收不住手了。

  当妈妈结束了毕业典礼,下午5点回到家中时,乌神趁妈妈换鞋的时候,用哑铃连续猛击她的面部,致妈妈死亡,并把尸体用床单、塑料膜等75层覆盖物及活性炭、冰箱除味剂包裹。

  整个做案过程他并不慌张,当天晚上他还住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此后每天都要回家打扫房间。用乌神的话来说,因为爸爸很爱干净。

  他离开帝都后,以妈妈陪同他前往米兰达亚交流学习为由,骗取亲友7人共计1442万元。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在骗钱时,让大家把钱汇到妈妈的卡上。

  虽然乌神当时还不知道妈妈卡上的密码是多少,但凭借他对妈妈的了解,他很快就猜出了妈妈的银行卡密码:

  就是乌神的生日。

  为了逃避抓捕,乌神还先后向他人购买10余张假身份证。

  后来乌神拿着这笔钱,开始了他纸醉金迷的逃亡生活。

  他先是在福利彩票店,买了一个多月的彩票,共花了58万。然后和女友同居后,对女友更是毫不吝啬,两人的生活开销全是乌神承担,与女友出去游玩,还通过支付宝先后转了20万……

  在将近4年的逃亡生活中,乌神曾一掷千金,每一晚的消费都是上万元。

  但他也有穷困潦倒的时候,在逃亡的后期,他把巨款消耗一空时,他也只能在酒吧打工维持生计。

  但最后他自己选择去自首,因为他玩腻了,没有了父母,人生没有活着的价值。

  就连乌神都说,父母是他活着的意义。

  如果乌神一直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无外乎他是优秀的。但当爸爸因病去世后,支撑乌神心里平衡的某一边坍塌了,他心里上的转变也开始了。

  就像三角形的桌子一样,原本三个脚很稳固和平衡,但断了一只,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影响,可你动手摇一摇,总会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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