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亚俊果然帮羽单做好了一扇有铁片支撑的门才离开,他说:“这扇门保管鸾鸟们啄不进来,要是坏了你到奇肱国找我。”
白翎觉得他好笑:“这是终身保修?”
“当然。”他还言之凿凿。
白翎于是笑得更乐了。
靖二却觉得有点酸:“公主您之前都没对我们这样笑过。”
白翎为了逗他开心,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转起圈来:“你不希望我开心啊?”
“不是不是。”
于是他们几个人围着树屋边跳舞边转圈,伴着白翎如鸟般清脆悦耳的歌声。
她的歌声甚至把附近的鸾鸟都吸引过来,毕竟师出同门。
亚俊觉得很神奇,又受感染,手长脚长的跳起来更加滑稽,白翎便又更乐了。
羽单和羽凝终归晓得靖一他们是靖人,但并无歧视,也已经开始与鸾鸟和平相处。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羽翼站在树屋前互相依偎着目送他们离开,小羽人则坐在了他父亲的肩膀上。
白翎有点舍不得他们,频频回头向他们招手再见。
亚俊理解这是她希冀的画面,不过她应该更希望自己是那个父亲肩膀上的小羽人。
于是他问她:“想坐肩膀上试试吗?”
“???”
“这样啊~”他朝她单膝跪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白翎被他吓了一跳,但她觉得这一刻他朝她单膝下跪的画面,即将成为她脑海中永恒的记忆,鲜明而又无法抹灭,却必须深藏。
她觉得莫名的感动,因为他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所以她眼中忍不住就慢慢蓄起了水汽。
亚俊在她发呆之际,抱住她的双腿,让她倒坐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并且马上站了起来。
白翎被吓得低呼了一声,立刻倾身抱住他俊朗的头,身子软软的重量也都全放在他的头顶:他太高了,而她……原来有点畏高。
白翎其实错了,不止刚刚那个画面,包括昨晚他们光着脚丫夜谈,以及下一刻她骑在他的肩上飞奔的画面,都是永恒。
亚俊起了玩心,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双腿就开始向前奔跑,让她根本没机会喊停,耳边只剩下少年人的欢呼:“喔吼~~~”
靖五和靖七很担心,追在他们后面却怎么追也追不上:“喂喂,你放下我们的公主!”
虚空中纪宝也很担心:“神王会不会恢复记忆后也变得这么幼稚?”
神宝的内心却是纠结的。
……………………
亚俊就这样将白翎抱在肩膀走了好一段路,白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高度,能坐直腰了。因为坐得高,所以看得远:“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啊。”
亚俊:“不是说好了要顺便去隔壁的比翼鸟族看看?”
白翎在羽民国做了那样一件天大的好事,早就把比翼鸟这件随口提起的事情忘了:“啊,嗯。”但不太好意思说出事实,便随便应道。
亚俊却是个耿直的愣头青:“你是不是忘了?”
“我没有~”
“你就是忘了。”
“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愣头青他也是会进步的。
靖一他们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一边喘气一边提醒道:“王子殿下……,您……走错路了。”
“比翼鸟在人族很出名,我们想顺便去看看。”他头也不回道。
靖一为难地看向坐在高处的公主,白翎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手悄悄刮了刮亚俊的脖子,侧身假装在看风景实则在小声对亚俊道:“你别拉我下水啊,我可没姑娘能介绍给他们。”
亚俊一直觉得白翎可爱,这样的人,傻笑会是什么样子呢?他又开始十分期待了。
“我说错了,”然后他扬声强调道:“是我,我自己特别想去比翼鸟那看看。”
这样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让靖一他们都很无奈。
白翎却觉得亚俊是个挺乖的雄性,会听妻子话的吧?应该是个良人。辛乌能遇见他真好。
“比翼鸟在崇吾的山上,模样如凫,但只有一半翅膀和一只眼睛,所以需要一雌一雄的两只鸟拼在一起他们才可以飞。”亚俊兴致盎然地跟白翎道。
“不过听说它们出现的地方就会发生巨大的水患呢。”白翎却有点担忧。
“这里是它们的老巢,不会有事的。”
“那你先把我放下。”她见靖一他们都跟在后面看着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亚俊弯腰就将她稳稳地放了下去,低头时瞧见她脸红就直接问了:“害羞了?”
“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
“……”白翎又觉得,亚俊是个愣头青,他会不会把辛乌气死?
刚走进崇吾山不久,就听见有什么在哭,白翎听见哭声走得更快了,拉也拉不住。
等亚俊一个箭步上去拉住她时,已经能看见哭声的来源,但他依然责备了她:“你怎么有什么事都自己往前冲?你没听见是哭声吗?哭声代表有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白翎挣开他的手,没有理他,直接去看地上正在哭的一只青色的比翼鸟,它的另一半赤色的比翼鸟似乎已经死了:“你的伴侣死了?你不能飞了对吗?”
这对比翼鸟还是异兽,没有说话和化形的能力。
青鸟的眼中只有躺在地上已经被箭射中的赤鸟,并未理会他们。
白翎想去抱起那只青鸟:“我带你回……”
“小心!”亚俊想制止她,但来不及了,白翎的手已经被咬开一个拇指大的血口。他将那只青色比翼鸟以最快的速度拍落在地上,让它受了不少的伤,还吐出血来。
亚俊觉得有点生气,他拧紧双眉,又开始责备她道:“你难道不晓得比翼鸟是离不开彼此的吗?它不可能领你的情的,就算是死,他们也会死在一起,然后再一起重生。”
是她大意了,她忘记了它们是对比翼鸟。
靖一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他们远远喊道:“都说羽类凶残,你们偏不信,白雪公主您没事吧?”
亚俊接过小乖递给他的伤药,黑着脸给她包扎腕口的伤。
她却依然不放心那只青鸟,在发现青鸟正用剩下的力气,也要爬到赤鸟身边,却爬不过去时,她抬眼委屈地看了看亚俊,见他摆着一张臭脸,便去求旁边的小乖:“小乖,你帮帮它?”
小乖会意,一抬脚就将青鸟准确地踢回到赤鸟旁边,然后青鸟确认旁边躺着的正是自己另一半时,才舍得断了气。
“……”白翎觉得他们两个都是故意气她的。
亚俊还在絮絮叨叨地批评她:“你一个姑娘家,做什么那么冲动?想做什么事情不能先找我们帮忙吗?”
“……”
“你看你这个伤口,还好没有伤到经络,不然说不定都要废了。”
“知道了。”她见伤口已经处理好,便缩回了手。
亚俊不悦地盯了她一眼,又重新把她的手轻轻握回来,声音低沉:“还没好。”说罢,就给她的肩膀绕了一圈,将她的小手拿布料固定住:“这几天这只手都不能动了,知道吗?”
“你又不是大夫,哪有这么严重啊?”
“我平时研究的机关都是仿生的,对动物经络和身体结构都有研究,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他作为奇肱国头号发明家,可是专业的。
“好吧。”白翎不情愿地应道。他怎么好像什么都懂?自己却什么都不懂。
然后他又安排小乖变大,举着她的腰就轻易将她整个人往小乖的背上放好,还叮嘱道:“坐稳了,我们回去了。”
“太好了,走走走,走。”靖五靖七一边欢呼一边往外跑去,已经被鸟兽吓出一身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