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十一）

原本是说好要亲自交给姬昭文的，奈何这些日子姬昭文都没空，因此只好暂时搁浅。眼看着即将开学，韩言在苍海阁打工也告一段落。这些时间里，他拿到的钱比之姬昭文给的，不过是十之一二而已，出去玩个两三次就能用完。也因此，韩言的花销逐渐变多。对自己的吃穿用度也开始讲究起来，虽不至于到邓毅呈那样一瓶水都要三四十，但好歹不再会自己带着杯子出去，见到可以接水的地方就接水了。

从原本破烂的衣服，换上一两百一件的新衣服，再换一个新手机。待到开学的时候，整个人都大变样了。同学们见到他，都有些吃惊的，就连玉无咎也有些惊讶。这两个月的工资有多少，他是十分清楚，也知道韩言说过自己就留一千在身边。这一千元，怎么能够让韩言如此变化？

因为姬昭文一直没空，韩言只好将这份竹简交给那位王哥和大师，大师跟着姬昭文工作，也算是了解韩言的情况。大师再三对韩言表达了感谢，并且说他是功德无量。韩言很是高兴，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大好事。

而这第三次拿到手的支票，叫韩言才想起要给家里打钱。这一回那支票上的数字，让韩言目瞪口呆。这样的六位数，是他一生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因此，韩言总觉得自己能够做的更好。

开学后的一周，玉无咎找到他，说是有事要找他谈。

韩言一愣，以为是关于奖学金或者助学金有关的事宜，但总觉得不对，这不应该是班导找他吗？

而玉无咎只把他带回苍海阁，这叫韩言开始觉得有些害怕。

“老……老师？”站在苍海阁门口，韩言开始有些退缩。拿着手机就想要拨通一个电话，而玉无咎只是轻声道：“进来罢。”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间，他只有跟着进去，而信号却中断了。

“来了。”

大厅里，玉琅篁、齐昶与武君祐坐着，看到韩言时，神色都是淡淡的。只有玉琅篁见到韩言时候，说了两个字。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那一片安静，叫韩言愈发恐慌。“老师，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因为害怕这样的安静，韩言终于开口问。

“你在苍海阁工作的时候，可有将什么东西带出去过？”见玉琅篁不开口，玉无咎只好问他。“什……什么东西？”韩言尽量表现得自己很是茫然的模样。但看到玉无咎直视他，韩言的眼神有些躲闪。“这边能有什么可以拿的。”韩言撇嘴，决定死不承认。

“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玉琅篁说着，执起身侧小几上的茶盏喝一口说道。这样淡然的态度，有些激怒了韩言，心想着你这家伙祸害大家，还这样云淡风轻的，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嚷着：“我要是拿了你这边的东西，我就是个傻子！我来这里打工，就是为了赚钱能给我们村子铺路！玉老师也是知道的！”说着有些气愤的模样站起来，“你们这样在大城市里的，本身条件就那么好，就觉得高高在上了？瞧不起谁呢！”

这样的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个人都看着他，但都不说话。

只有玉琅篁在放下茶盏之后，看向韩言道：“韩叔言是装疯卖傻为躲避为官，其实他的心里依旧是想要办些实事的。而这里却有人是真疯真傻，嘴上说着要为自己的村子铺路，却是夜夜笙歌，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听玉琅篁如此直言，韩言是非常生气：“你胡说些什么！”说着就冲到玉琅篁面前，却是被齐昶拦下。“我有说错？这些日子来，你拿到手的，是有多少寄回家的呢？”玉琅篁这样问。“那又怎么样！我自己赚来的，我用的心安理得啊！哪像你！”韩言指向玉琅篁，转头对于无咎说：“玉老师，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的，他根本不是人你知道吗？”

听到韩言提到自己，并且说出这样的话来，玉无咎是眉头微拢，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知道。”玉无咎语气淡淡，只是叙述。“你……”听到玉无咎这样直白的回答，韩言是吓一跳。

“竹君于我，如父如兄。若无竹君，也不会有今日的无咎。”

玉无咎说得文绉绉，但韩言知道他表达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他：“所以说……你知道他是妖怪？”听到那两个字，在场除了玉琅篁，都不禁皱眉。“他是妖怪啊！妖怪怎么会跟人一样呢！”韩言冲着玉无咎吼道。见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自己，韩言不禁倒退一步：“你们都被他迷惑了……都不正常了，妖怪怎么会帮人呢？妖怪怎么会……”

“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拿那个竹简是做什么哦？”武君祐问出自己好奇的事情来，“对了，你丢失的那个竹简上头记着些什么？”她问玉琅篁。“是九龙柱的竹简，里头是与春申龙君的约定以及一些记载。”听到“九龙柱”三个字，其他人都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