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右却是陷入了沉思。
他本就是古代人，自然能一眼看出来殷宁身上所穿的衣物料子并不普通，放在他的朝代，能穿的起用这样成色的衣料制成的衣物的人，非富即贵。
即便是苏玉同他提过现代有些地方有穿古代衣物上街的流行风气，他也并不认为对方会像苏玉说的那样是个穿了古衣上街的现代人。
“你好。”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殷宁朝龙右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那人应当是推测出了什么——但那又如何？仅能凭着这一点点线索，又能猜出来什么。
长睫微抬，殷宁扫了一眼龙右与他身旁的苏玉，沉思片刻，血眸微沉。
……原来如此。
贺启明口中的“病原体”，原来指的正是龙右。
龙右身边的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另一半气息，与被污染的河水当中存在的那缕极淡的血气如出一辙。
在殷宁眼里，此刻的苏玉浑身包裹在翠绿与暗红两种颜色的光雾当中。
这两种颜色的光雾便是苏玉的气，左边翠绿色的光雾是苏玉本来的气，散发着勃勃生机；而右边暗红色的光雾便与水中血气如出一辙。
但这两种光雾并非是在互相吞噬，反而相互融合在一起，靠近彼此的地方翠绿之中穿插着点点暗红，这正是苏玉没有被血气感染变成尸兄的秘密。
而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有了怀疑。
龙右很聪明，他知道收敛起自身的气息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也正是他的聪明，暴露了他的身份。
感染了河水中的血气变成尸兄的人，身上萦绕的血气极淡，在眼中呈现出的只是一条极细的线而已。而苏玉身上的血气却形成了一大片暗红色的光雾，甚至与本身的气旗鼓相当。
要身负这样浓重的血气断不可能仅仅只是误饮了河水而已……
苏玉一定与血气的主人——也就是“病原体”，有过接触。
而恰巧，跟在苏玉身边的那个人十分谨慎，将浑身的气息收敛得滴水不漏。
并且，苏玉与那人相熟，且……
那日在酒店里，那人曾说目的地是图书馆时，贺启明曾悄声告诫他“图书馆以后是很危险的地方”。
综上所述，可以确定龙右正是“病原体”。
贺启明悄悄看了眼对面的龙大boss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又不动声色地向后瞥了一眼殷宁，瞧见对方眸色微沉，顿时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殷大哥？”
贺启明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点，低声询问，“要走吗？”
“随我上顶楼。”
殷宁低下头抬手虚握成拳状挡住苍白的嘴唇低低咳了几声，咽下喉咙里返上来的腥甜，抬步与贺启明一同绕过龙右和苏玉径直走进楼梯间。
贺启明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要走，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剧院？反而要去顶楼……
难道说，顶楼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们也跟上去吧？”
三楼既然有幸存者在，就说明三楼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了——而心口的灼热感却依然存在，证明了那样东西仍然还在剧院没有被人拿走。
不过……
苏玉直觉那样东西可能会在顶楼。
那个叫殷宁的，一定不简单。
刚刚他和龙右都在思考事情，但看样子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苏玉皱起眉头，想不明白。
“走罢……”
虽然苏玉想不明白，但龙右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他的伪装，很有可能已经被对方识破了。
这可真是，教他意外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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