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老奶奶，您孙女呢？”落海棠低着头问道。

“我孙女啊，工作去啦！”

“工作？”

“是啊，这妮子小时候命苦家里就剩我一个老婆子供着，哪知道前些日子我因为眼睛出了问题被居委会安排不准扫大街了，这不......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上，还得靠着蓁蓁来养我......活了大半辈子没靠过其他人，到头来还是给孙女拖后腿了。”

“您知道她在哪儿工作么？”

“我当然知道啦！她说她在人间呢！说是那里的人喜欢听她弹琴，特别邀请她去的，每个月挣好多钱呢！”

落海棠没有接话，人间是姑州红灯区那里最繁华的夜总会，女孩子在那里能找到什么工作？答案不言而喻。

俩人正谈着，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奶奶我回来了，给你买了醉鸭头。您快来试试......你是谁？”少女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有些冷酷，劣质的牛仔短裤包裹着秀气的身材，头发散在后背打着小卷儿。一双杏目盯着落海棠带着些许敌意。

“你好，沈蓁蓁同学，我是你班上的代课老师。今天你没有来上课，我来找你聊聊。”落海棠随意的瞎扯了一个谎。

沈蓁蓁眼神里依旧带着敌意，听到老奶奶的咳嗽声立马放下手中的鸭头手掌在老奶奶背后顺着气。

“奶奶你好些了吗？”

“好、好些了。傻丫头你怎么不去上课啊？上班要紧，人间那里不是说了请你去么？你去打个商量看能不能少上一点班。”

沈蓁蓁听到人间两个字脸色变得煞白，抬头看了落海棠一眼，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又是一惊。

落海棠看着沈蓁蓁的脸色便有了计较，说：“老奶奶，人家是大公司呢，怎么可能说请假就请假呢，我跟您孙女出去给您买点小酒喝，您先在这儿坐会儿啊。”

爷爷笑着点头。

落海棠让沈蓁蓁跟着走，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

沈蓁蓁首先说着：“老师，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去人间上班，您想处分还是劝退都可以。我无话可说。”

“我不是你老师。”落海棠拿着自己证件在沈蓁蓁脸前晃了晃，“我是警察，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沈蓁蓁因为落海棠不是老师而暗自松了口气，但是听的是警察又瞬间绷紧了身体。

“你知道陶诗奕么？”

“我知道。”

“我想知道那日你和陶诗奕争吵的内容。”

“她太小气了，她觉得我和别人玩得高兴就不和她玩。她占有欲太强。我受不了就跟她吵了起来。”

“然后？”

“然后我就回家了，她应该在学校多补一节课晚自习，她是好学生嘛。”

“平时呢？我是指你们没吵架的时候。”

“没吵架的时候，我就去买夜宵带进学校，然后她做练习题，我练琴，分着吃一碗酒糟圆子......她出什么事了么？”

“这件事情暂时无可奉告，因为没有太过曝光，所以请你保密。”

“我会的。”

“另外，把人间的工作辞了，你还小，没必要承受这些黑暗。你去星河科技有限公司找樊星河这个人。她会帮你的。”

“我不需要帮忙......”

“她钱多烧的，等你长大慢慢还她就行了。你也不想再让老奶奶住这种潮湿的楼房了吧？”

“......”沈蓁蓁没有说话。

落海棠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递给沈蓁蓁。

“我家老爷子也是喝这种酒，不伤身体。”

说完转身走了，沈蓁蓁拿着一瓶白酒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