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明日可要与我一同去?”李乐嫣提议到。
司徒郎郎知晓她是女子,若再以皇子身份出现,恐怕会对他们和自己都造成影响,与其让双方都陷入危险之中,不如不见。
李明越沉吟片刻,“不,杜大人已至洛阳,我们同时离开难免惹他警惕。”
“长歌在他记忆中已是死人,此时暴露,对长歌无利。”李明越压低声音,嘱咐到,“明日你见长歌时记得提醒她此事,若见杜大人去流云观,千万避开。”
李乐嫣见她神情严肃,连忙点头,将事情记下。
夜深几许,李明越亲自送了乐嫣回去,原路折返,在房门前停住,今夜似乎太寂静了些,熟悉的身影不见,李明越盯着那处皓都常站的位置,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夜夜站于她门外的身影。
眸光微闪,却又止于平静,李明越搓搓发凉的指尖,迈过门坎迈过。
翌日,一辆马车从行宫外正门而出,路上几个有气无力的杂耍戏子匆匆而过,车夫一甩鞭子,扯着缰绳,朝梓微宫方向而去。
一大早,魏叔玉知道杜如晦已经到行宫的消息后,便急匆匆来找他将梓微宫的事说了个大概,以杜如晦的性子,就算他不满意这个储君,也不会放任他不管,便同意去约束太子一事。
李乐嫣一大早便欢欢喜喜去了南山,他们管教太子若无皇室中人在场,难免有僭越之嫌,李明越只好暂放手中事物,与他们一同前去。
车马摇晃,李明越坐在中位闭目养神,杜如晦则撩开帘布看着街上情形,沿街排着长队,队伍尽头是米粥或衣被,一旁有人在登记着确保每个人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
马车走的近了,杜如晦这才注意到那些衙役所施份量远超朝廷拨款。
李明越不知何时睁了眼,看出他的疑惑,开口道:“从长安来的灾银到洛阳时已经剩的不多,这些多出来的量,是洛阳当地的大商贩捐赠,我以太子名义许诺他们前三可为皇商。”
“明细皆已记录在册,还要请先生修书一封奏明陛下,莫要失了太子信用才好。”
杜如晦看她的眼睛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明明灭灭归于混沌。
一声叹息,他不懂,为何太子不能是李明越,有大义、善谋略、识进退,观一众皇子,他找不出第二个比李明越更适合做储君的人。
李明越被他看的心里发紧,主动转移话题,“怎么不见皓都?”
杜如晦闻言立刻没了好脸,“逆子不尊长辈,老臣罚他闭门自省。”
但凡李明越昏庸无能,他索性撒手不管便是,由得他们二人自甘堕落,可李明越不仅比旁人优秀,其心性更是难得,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对皓都的偏爱,便纵容他影响殿下。
李明越见他冷了脸不愿多说,自然也没开口再问。
马车缓缓停下,李明越拦了下正欲下去的杜如晦,“父皇不允我以殿下身份出现,还请杜大人遮掩一二。”
杜如晦应下。
客栈中。
经过昨夜的数落之后,阿诗勒隼比往日更沉默。
“郡主还没消息?”昨夜李长歌一夜未归,她的身份摆在那,叫人不得不为她担忧。
绪风摇摇头。
被牵挂的李长歌此时正被司徒郎郎缠的发烦,她自然知晓秦老一行还在客栈等她,可这人自从知晓自己与公主交情匪浅后,就总旁敲侧击的打听。
左右问的不过几句,你家中可有姐姐?你家的小娘子可都是眼尾带着点痣?
她只有堂哥没有姐姐,乐嫣眼尾也没有痣,只是这些她为何要说于这个外人听。
李长歌攥着手心的纸条,总也寻不到机会递出去。
“这样吧,我教你一套女剑,你和我说你家中情况可好?”司徒郎郎诱惑到。
“不好。”她不想学这女剑,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的事。
司徒郎郎只当她是个没品位的,不省的他这套剑法有多精妙,干脆抽出剑袭上,带她亲自领略一番。
杜如晦与李明越到大殿时,李承乾正和一个小郎君玩的开心。
这是李明越第一次见李承乾的这位朋友,晟辛眼上蒙着块奇异花色的厚布,探出的手在半空摸索,李承乾背着他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故意发出声响引晟辛来抓。
李明越避开李承乾快要踩上她的脚向左侧挪了步,这一动,不仅引起李承乾的注意,还惹的晟辛察觉转换了方向。
李明越对这个故意制造与李承乾偶遇的小郎君并没什么好态度。
抬手握住魏叔玉腰间的剑,利剑出鞘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浇灭他们玩闹的心,“你若不想要这双手,便继续上前。”
这声音实在熟悉的紧,昨日心心念念所见的人此时就在他面前!
晟辛连忙摘下眼上的布,水眸无措的看着大殿上不知何时出现三个人,神色惊惧,好似误入陷阱的小鹿,他模样生的好,白净纤弱的样子,这般举动他一个男儿郎做来,竟叫人无端生起些怜意。
面前人身材颀长清瘦,看着并非强势之人,只那双眼,见时第一刻,他便知道面前人不喜自己,如此直白且伤人。
那双眼只是瞧了他一回,便再没看过他,好似他的卑贱污浊了那人的眼,晟辛慌张低下头,看不清他嘴角的讥诮。
李明越松开手,任由剑落回鞘中,剑入鞘的一声响动,唤回晟辛的心神,在场的人虽不知身份,但能令太子安静下来,想来是身份不低,自觉失仪。
晟辛慌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李明越站回杜如晦身边,并未主动发难李承乾,毕竟有外人在,说太多难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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