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义闻言微愣,而后便低声笑开,越笑越大声,“好,虎父无犬女,我原以为你被仇恨蒙蔽心智投入阿诗勒部,刚刚听你一言,我便知道,你绝不是愚孝之人,好哇,好哇。”
杂乱的发中带着几根银丝,罗义落寞低下头。
许是月色过亮,或是视线错乱,李明越竟然从罗义的眼中看见忽闪而过的水光。
背国之人也会后悔吗?
“我与你父亲相知一场,思来想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原本起兵只是为了逼李世民退位,岂料时也命也,兵败如山倒,只因泾州空虚才让阿诗勒部乘机攻至渭水,老夫害百姓遭难,该受万事唾骂。”罗义低垂着头,李明越看不见他的神情,无法判断这人有多少真心。
薄唇微抿,即使他是真心后悔,李明越心中也不会有多少动容,这是罗义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好坏也都需要他自己承受,她不会可怜罗义,罗义也不需要她的可怜。
只是……若是长歌在这,恐怕不会像她这般冷硬,李明越顿了顿,就当是可怜可怜他,“罗将军不必忧心,延利并未成功,李……世民亲征,在渭水与延利签下契约,短时间内双方不会开战。”
“是吗!”听闻契约一时,罗义肩头一松,好似放下一块沉重的巨石。
“是。”但若罗义投敌,和平局面便会被再次打破。
罗义看向面前扮作男子的少女,忽的叹气,“你本应该是最尊贵的皇女,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李明越听他问起自己,反倒有些差异,看来这罗义良知未泯,虽不忠君,但做家人却是极好,“我坏了延利刺杀大计,被送到王庭做了最下等的奴隶。”
罗义本想再问,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罗十八打断,“轮班巡逻快来了。”
看来今夜暗杀是不能成功了,李明越松了袖口的铁钉,暗瞟了眼一旁静默的罗十八,面露真诚,“罗将军,永宁一定会救您出去,只是,阿诗勒部并非善地,还请您让您的部下暂且在王庭外等候,等我将您送出,再派她来接应。”
罗义本就觉得王庭危险,“十八?”
罗十八唇角一压,看了看李明越又看了看罗义,摇了摇头,她虽然不聪明,但她总觉得能用这么点时间就让主子这般信任的永宁郡主,是个十分不简单的人。
“你这倔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燕云十八骑已死伤殆尽,我早就命令你逃得越远越好,你却违抗我的命令私自找来这里,你是要气死我吗?燕云十八骑令出如山从令如流!你都忘光了吗!”罗义感动十八的忠义,却又气她固执己见,语气不由急躁了些。
罗十八见他生气,连忙摆手,跪下行礼后,只见帐帘微晃,再看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李明越拱手作揖,“还请罗将军忍耐几日,永宁定会尽快搭救。”
谁能想到带着希望的许诺背后是一场谋划的暗杀,她用希望吊着罗义,一方面叫他不要轻易答应延利的条件,另一方面便是给自己多几次接触罗义的机会,她就不信没了罗十八,她还杀不了罗义。
李明越目光真切,颇具欺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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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不似晚来风李明越,平平无奇的画饼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