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当之无愧的寒风刺骨,即将入冬的温度低至零下,也就只有北方会这么冷。
白瑜欲要关起窗户,却在这个空档无意间看到了丁程鑫。
男人只穿着一件衬衫,慵懒地坐在露台偏处的摇篮里,长腿蜷缩着。
也算他还懂得惜命,身上盖着羊绒毯子。
冷风吹着她的眼睛,异常刺痛。
可她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丁程鑫,恍若虔诚的信徒般凝望那尊贵的神像。
丁程鑫不知道有个丫头正在二楼的窗口窥探着他,当然那也不算什么窥探。
白瑜看自己的哥哥,从来都是正大光明,毫不避讳。
严浩翔“风这么大哪点得着烟,你可真是惹人想笑。”
严浩翔也属于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穿着灰色的长毛衣与破着大洞的休闲裤就出来了。
这一幕让白瑜看到也不禁觉得寒冷。
白瑜将窗户开的更大了些,同时勒紧脖子上毛绒绒的围巾,却眼尖地看见严浩翔递了个方块的打火机给哥哥。
丁程鑫点烟的姿势很娴熟,仿佛有瘾已久,但白瑜从未见到过他抽烟。
家里也都空荡荡的,除了自己随处乱扔的书本,一些小首饰,与香烟这类有关的东西她更是没发现。
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在视野里模糊,而后又清晰,吞云吐雾。
白瑜气极反笑,若是因为知道她讨厌烟,所以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严浩翔随意搬了把藤椅坐在丁程鑫对面,悠闲自在地翘起了腿,
严浩翔“怎么一大早的脸色就这么阴沉,跟阿瑜那鬼丫头差不远了?”
只是随口一提,丁程鑫却刹住了动作,他掐灭烟,目光逐渐幽深,似试探。
丁程鑫“小瑜是太久没见你,生疏了些。”
严浩翔“生疏倒是没有,就是能感觉到,她变化挺大的。”
严浩翔沉思道,但心中也没多严肃。
白瑜还轮不到他来管呢,有丁程鑫这个哥哥在就足够了,于是接着想打趣自个兄弟,眼神揶揄。
严浩翔“该不会是你忙工作,都没陪着阿瑜了?”
严浩翔“小女孩嘛,爱玩才是天分。”
丁程鑫双目沉沉,没接话。
白瑜跟同龄人最大的差异不是气质,她身上死气沉沉,却照样有着嚣张跋扈的品性。
她也爱玩,会花巨款抱回一个不出售的玩具熊。
从小到大,只要她喜欢,看上的东西,最后就一定会聚集在她的房间里举行隆重的见面会。
但千方百计得到之后,她就弃如草芥,不复最初的喜欢与热衷。
说到底,越渴望,她就越不屑一顾。
就连丁程鑫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世上两个最亲密的人相对而立,却永远都猜不透对方眼睛里所表达出的意思。
严浩翔“诶!是白瑜!”
严浩翔兴奋不已的大叫快速搅乱丁程鑫的心思。
他微微叹息着,只看见严浩翔朝上空挥舞着手臂,嘴里还嚷着,
严浩翔“阿瑜,你盯着我们看多久了啊.....”
等等!他刚才说白瑜?
丁程鑫缓缓抬起头,却只看见窗户被关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严浩翔“脾气这么臭,该不会被我说中了?真在那看我们很久了。”
严浩翔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裂缝,只当是秋天的早晨本就压抑。
低头摸了摸自己受冻的膝盖,却看到一根还未燃尽,冒着火光的烟头。
他用力一踩,然后对丁程鑫笑道,
严浩翔“这么贵的烟,也就你喜欢浪费。”
丁程鑫的动作顿时凝滞,如果那丫头看了许久了,便也就知道了....
丁程鑫“也不是经常抽。”
丁程鑫扯开毯子,大概是要进屋了。
严浩翔见势,也跟着站起来,背手先走着,说的话却悠悠扬扬,
严浩翔“知道,去年秋天开始抽的,你弟弟我也好奇,你怎么就突然会了?”
丁程鑫握着打火机的手紧了紧,然后又缓缓放松,轻言道,
丁程鑫“去年秋天,比今年还更冷。”
牛头不对马嘴,严浩翔听到后也只是蹙眉,没想再问。
-
白瑜再次打开窗户,看到丁程鑫单薄的背影。
她想像以前一样贴心地为他准备好厚厚的外套,然后蹦蹦跳跳的到他身边。
而哥哥也会摸摸她的脑袋,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但每年的秋天都好冷。
现在也不是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