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余晟的态度让张助理猜测程玖是情儿，让他也不禁同情起程玖。

程玖上了楼，走到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背对着门坐了下来，他不想再一推开门看见里面仍是空荡。他叹了一口气，红了双眼，他用一只手覆在眼睛上，哭了起来。

他压低着哭声，欺骗着自己，只要听不见哭声，他就会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程玖恍然的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从前的还要苦，看似如今熬出了头，但其实还在熬更苦的一层。

张助理回了公司，手上还提着那个饭盒，他还把饭盒带到了余晟的办公室，给了余晟，毕竟原本就是做给他吃的，只可惜已经凉了。

余晟正看着文件，突然他的视线里多了那个饭盒，让他感到十分碍眼：“他让你带过来的？”

张助理摇了摇头：“他说给我吃，我想这应该是专门做给您的，所以我没动。”

余晟看着那个饭盒，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最后打开了那个四层的饭盒，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冰冷的饭菜掩盖不了熟悉的味道，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痛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还是非做不可。

晚上余晟难得回了家，虽然公司做的那么大，但余晟至始至终只买了一套房子，那就是他和程玖的家。

但自从公司做大以后，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在酒店或者公司，或许这么多年，他对程玖的那张脸是真的厌烦了…

余晨推开那扇门，第一眼看见的是在阳台对着他回来感到惊讶的程玖，整个房子都黑压压的，只有程玖坐在阳台上，一身白色的衣服。程玖开着阳台的玻璃门，冷风吹起白色纱帘，吹进屋子，很冷。

余晟打开了灯，脱了鞋。再次去看程玖的时候，程玖已经把头转回去了，余晟能回来他当然很高兴，但却又让余晟看到他这幅样子，在冷风中折磨自己像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应该让他更讨厌了吧。

余晟走向程玖，把阳台上那个低沉的人抱了起来，抱起程玖的那一刻余晟真正感受到了那具身躯的单薄和冰冷。

程玖则有些惊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和余晟有多久没有过肢体接触，但身体的反应让他感受到像是一个陌生人的拥抱，生硬。

余晟的怀抱隔着衣服并不温暖，但却让程玖想一直停留在这个时刻，因为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很久都没有的温存。

两人靠的那么近，两个本该为彼此跳动的心脏，在现在却是那样的平静。

余晟把他抱到沙发上，放下后又转身去关上了阳台的门，后坐到了程玖的旁边，两个人都静默着，两人各怀着心思，但都不知如何开口。

可笑的是，相爱的时候说什么都不需要铺垫，因为他们彼此知道，就算说错了什么对方都会包容，可如今，为了一句话，彼此都不知如何开口，像是在脑海里寻找着一个合适且完美的铺垫。

连程玖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