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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春，广州国民政府应广大工农群众和爱国人士的迫切要求，决定出师北伐，推翻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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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3月20日，***制造了“中山舰事件”。
如我所料，当天夜里，直到启明星都升起，蒋先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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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黄埔军校正式参战后，他经常会因为政务繁忙而夜不归宿，或是很晚才会回家，怕惊扰到需要早起的我，所以每次回家的时候，只要看见卧室的灯熄了，他人还没到门口就会把军靴脱了，然后蹑手蹑脚地去浴室洗漱。
但今天他并没有这么做。
我猜他应该是早就猜到我今晚不可能会早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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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推门而入时，我正坐在厅中沙发上看书打发时间，看到我抬头看向他，他脱掉外朝我一步步走了过来。
“李老师。”他哑着嗓子喊了我一声，然后将头埋在我怀里，抱住了我，“我们，可能要离开广州了。”
我摸着他的头，问：“是蒋校长逼你选择了吗？”
他嗯了一声：“校长今儿下午召开了军事干部会议，宣布黄埔军队中不能有跨党分子，国民党不许加入共产党，已加入的，退出共产党方可留在军队。校长宣布完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我，他希望我能带头表态迎合他，但我没有。会议结束后，校长又单独约见了我和许之舟，他希望我和之舟二人能够在私下里说动其他人退出共产党籍，但被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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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去历史记载不谈，蒋先云能这么选择本就在我意料之中。
遥想当初黄埔初建，他之所会同意报考军校，全是因为当初***曾说过，黄埔军校是一个培养多方军政人才的地方，人人身份平等，黄埔军人需团结协作、不畏牺牲、为国为民，当战争外敌来临，黄埔中人必须首当其冲站在第一线保卫祖国。
这是最吸引蒋先云的地方，也是他的毕生追求，可现在***的做法却违背了孙中山的三联原则，也违背了黄埔军校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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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放了我三天假，他要我回家里好好想想，等真正想清楚后再给他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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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他陪同样一夜未睡的我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雨后，忽然起身出了卧室。
我跟着他一路走到浴室，又走到衣帽间，然后看着他洗漱换衣。
十分钟后，他撑着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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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我开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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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左右，我听见屋外传来了陌生的脚步声，站在二楼窗前一看，是许之舟。
我跟许之舟的见面次数不多，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关于他的所有消息，我都是从蒋先云哪里听到的，蒋先云经常提起他，他说许之舟跟他如果不是因为党派不同，他们一定会成为一对伯牙子期般的知己。
我自然相信蒋先云的判断，很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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