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许久,还是紫狐先站了出来。
“我相信小璇玑和小司凤的爱,喏,我这有万劫八荒镜,能看到你最放不下的过往执念。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小璇玑既选择给你用了忘情丹,自有她的难处。所以你确定要选择将你们纠缠了十世痛苦的过往再经历一次?”
司凤坚定的点了点头,伸出手表示邀请。紫狐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含糊,她总觉得璇玑和司凤之间有误会,但作为局外人也不好多说,让司凤想起来,未必不是一件解除误会的好事。
“无支祁,我也进去看看,你们就在外面守着吧。”
紫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痴迷了他千年的蠢样子,那样会让她感觉自己更卑微。很显然无支祁什么也没想,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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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凤,你想从哪一世开始看?”
司凤看着周围很多面水镜,未曾想自己放不下的竟有如此多的过往。
“就从头开始吧。”
他知自己是一只“金翅鸟”,于是他一眼便看到一身白衣的自己张开双翅护着璇玑,那时的她眼神可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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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战争何时才会停止?”蓝衣女子摸了摸鸟的头,在它身旁安静地坐下来。
她会经常来说心事给它听,这是它在天界这万年来唯一的幸事了。
其实它与她的缘分还要再向前追溯。
天界路人甲:“你们听说了吗?那只鸟竟是天帝之子。我们是否要去拜见一下?”
天界路人乙:“一个妖族奸细的魔种,怕是连话都听不懂呢,哈哈哈哈哈”
天界路人丙:“还去拜见他?真是笑话。天界与妖魔界大战,他的母亲也是妖,嫌它累赘,走的时候都没有带它。听说它母亲就是假意和亲,实则是为了当卧底,你说它有没有可能能听得懂人话,也是卧底?”
天界路人乙:“有其母必有其子,还等什么,找小伙伴们一起打死它!”
这些难听的话它不知听了多少,起初它还奋起反抗,但它根本谁也打不过,常常被打个半死,那些人也不敢真的打死它,毕竟它还有一半的天帝血脉。
这一次它仍想要假装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些猴孩子们不这样想,还未等它思考就上了各种各样的法术。它本已经闭好眼睛等待着又一次的连环暴击,没想到伤害却迟迟没有落下,睁眼便看到一身铠甲的“璇玑”,和落荒而逃的“坏人们”。
“你没事吧?”
她轻轻抚摸着他全身上下的毛,让他觉得十分舒适。它从未被人这样温柔的抚摸过。它的母亲生下它便返回了魔域,它的父亲更是因为母亲和它真身的原因未曾惦念他,更不要说是拥抱和抚摸。它享受地眯着眼睛,将头轻轻地靠在她身上,未知觉的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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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奴,你快看看它,它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怎么昏过去了?都怪那些小喽啰,等我再见到他们欺负人,死……”
它刚一清醒过来,就能感受到被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但又很明显地感受到她好像又着急又生气。
“从未见你这样着急过。快让我看看它是哪里受了伤?”
亭奴用手施用法术为小羲玄探伤,法术所到之处,如水流过一般让他觉得舒服极了。它舒服地展开翅膀,抖了抖羽毛。
“亭奴,你快看,它可真好看,像一只凤凰。”
亭奴见她难得这么高兴,温柔地看着她笑,眼底一片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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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奴如实将羲玄的伤上报天帝,天帝长叹一声,随即下旨,派人将羲玄送至佛祖座下修行,转眼便是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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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玄,你父亲修的本是无为道,但他仍是对你有所偏爱,不忍见你被人侮辱欺凌才送至我处,这些年你可曾怪罪他?”
羲玄每日在佛祖座下听经,早已修成人形,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谦卑地再一侧打坐答话。
“弟子不曾。”
佛祖又问,“数百年前你尚未化形,便从织女处取蓝衣,何故?”
少年耳廓微红,如实道,“赠于故友。”
“天地间将于百千年后有归于混沌之劫,你去吧。”
随后,佛祖便阖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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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何罪?错的是你们。是你们利用我,让我成为天界的杀器。我一定要讨回公道,哪怕黄泉碧落,永坠阎罗!”
不知为何,看到遍体鳞伤的璇玑被天兵天将围在中间受刑,他心痛不已。
“求天帝网开一面!”
果然是那一世的他出现了。
“羲玄愿意用自己万年仙骨,换战神到凡间历劫十世。”
战神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清俊少年,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随后便身体迅速下落,正当她既愤怒又无助,甚至有一些解脱之时,羲玄也跟了过来,朝她伸出手,“我陪你一起去。”
那一刻她好像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就是这个人曾在她无数次想要愤怒的拔刀时,温柔地握着她的手臂,换回她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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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在画面的最后一幕,他终于听到战神说的最后一句话——
“羲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