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特殊行动局
“法师说今天下午，令堂会来。”
“要接我回去？”
“没有说。”
慧辰收拾好食盒，和裴玥一同下山。仲秋时节，山上的树叶都变了色，红黄相间，远看如同一幅巨大的彩色写意山水画。
裴玥看着清扫石阶的僧人，突然打了个响指，疾风开道，石阶上的落叶纷纷落到两侧。
僧人抬头，放下扫帚，合十双手向裴玥致谢。
“那位应该就是寺里新来的居士，法力真强啊。”
“来寺里有四个月了吧？第一次见到。”
“又在人前卖弄法术？”慧辰偏头看了她一眼，本有些得意的女孩一下子失了兴趣。
“我又没乱用。这么长的山路，他们得扫到什么时候？今天扫了，明天又落了，扫不完。”
“这也是修行。”
“是是是，师父说的是。”不与他争辩，裴玥扯了下嘴角，默默跟在他身后。
来到山下，裴玥看到一行四人，除了母亲和方丈，还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老熟人，片儿警，常警官，另一个是个曾打过照面的男人，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姓高。
“又见面了，小姑娘。”姓高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对着她身后的慧辰欠身致意。
常警官是个有点肚子的片儿警，是永泉街道派出所与特殊行动局对接的负责警官。一见到他，裴玥猜出个七七八八。
“小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特殊行动局的高队长，特殊行动局，应急行动队的负责人，今天专门来请你的。”
“不敢当不敢当！”嘴上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只是和母亲脸上的愁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裴同学，听常警官说，你对我们特殊行动局还算了解，我就不多介绍了。看在你年纪小，入职之后按照能力高低，还会给你发补贴。有没有兴趣？”
忽视了直摇头的母亲，裴玥显得有些雀跃：“真的吗？我可以吗？”
章女士终于忍不住了，拉过女儿，语气显得有些严厉：“玥儿，不许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还是个女孩子，现在是说正事，不是你幻想中的江湖仗义。”
“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知道我这四个月修为精进了多少。寻常魔人我小时候都能抓住，我长大了你还不放心？”
“你那只是找到了……你工作之后遇到的案件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你不能一时脑热——”
“我说了，我有能力，我能干。”裴玥声调挑高，“再说了，也不全是单独出任务，还有同事呢。”
“我不同意。”
“爸爸肯定同意我去！”
“你……你忘了你爸爸怎么牺牲的了吗？！”章女士眼里含着泪，手掌轻轻拍在女儿脸颊上，“你也想吗？”
“我……”听出母亲语音哽咽，裴玥话卡在喉咙里，但还是闹脾气地说，“我成年了，我能自己做主了。”
她说着，转过脸对高队长说：“我自己去，不用管我妈。”
“阿弥陀佛。”老方丈叹了口气，本想要劝慰一句，但章女士愤然离身，开着车离开了。
“你回去和妈妈好好谈谈，我们不勉强。毕竟这的确不是一份太安全的工作。”
“不用谈了，我自己做主。我不去就是浪费。”她吸了吸鼻子，还是看向母亲离开的方向。
“那我们去登记一下，五个工作日内审核完毕，测试完能力就可以入职了。”高队长笑着和裴玥握了下手，却听老方丈上前问道：“请问，我寺小僧可以随行吗？”
“这……没有规定说局里不可招收僧人。不过德泽法师，您确定这位师父能……”高队长怀疑地打量着这个比他还高的僧人，除了个子和模样，看不出其他长处。
“我可以说，他还是有点本事。你们局里懂得护持法术的不多吧？”裴玥挑起眉毛，见高队长摇头，立刻笑起来，问慧辰，“来不来？”
“师父既然开口了，小僧自然是随裴施主去的。”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啊，果然没白来。”高队长拍了拍常警官的肩膀，“多谢你推荐给我啊。”
两人随着高队长来到一幢没有牌号的大楼，一进大厅，空空荡荡。
上了十二层，走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和蜂窝一样井井有条的办公区，来到一个纯白色调的房间。
“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号，住址，联系方式。”人事部门经理语速极快地说完，递给他们两张表。
裴玥写的潇洒，慧辰写的俊秀。经理收回来表格，掀开眼皮瞄了两人一眼，一人紧张地微笑着，一人面容平静。
“18……怎么想着来当特殊行动局干员的？”
“我爸是个刑警，抓魔人的时候牺牲了，我想替他完成这份工作。”
“你可想好了？这份工作可并不安全。”经理瞪了一眼高队长，而后者耸耸肩，指了指上面。经理翻了个白眼，又看着裴玥。见小姑娘点头，终于叹了口气，在表格上盖了等候审核的章。
“你呢？一个僧人来做什么？”
“师父让小僧跟着来的。”
“你有什么本事？”
“对护持法术略懂一二。”
经理托了托眼镜，哼了一声，“算是个人才。”打量了一下，又说，“以后来上班不要穿僧袍，穿的和普通大众一样，也改一下称呼。”
“小僧不理解。”
“工作时候方便行走而已，”经理叹了口气，也盖了章，“随你吧。”
……
一路上没见到未来的同事，裴玥有些失望。
高队长笑着说：“好了，以后入职了，有的是时间和同事认识。重点都记住了？”
“体检报告，相关证件，在三个工作日内交齐。审核过了还要来测试能力，然后才能入职，对吧？”
“对，体检报告的那几项你记好了，一定要到定点医院去，咱们市就只有那一家。”高队长想起了什么，又问，“你妈妈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我妈最疼我了，她会支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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