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认得我?”
“认得。”
蓝忘机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是魏婴吗?他真的在这里?他在等我?
“是否在等我?”这几个琴弦蓝忘机拨得很吃力,手指仿如千斤重,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否!”
“否?!!”蓝忘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错了吗?
“是否愿与我相见?”蓝忘机觉得一定是自己问得不对,本来也是,他是魏婴什么人,他凭什么会在这里等他,他不要他等,只要他愿意与他相见便好。
“否!”
“否?”又是否,他连见也不愿见我,只是被我强行召唤而来?难不成他还在恨我,恨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他,没有站在他的身边?恨我拿剑刺向他?是了,我拿刺向他,不管我出于什么理由,那都是不争的事实!
“是否恨我?”蓝忘机不自觉地问出了这句话。
“否!”
“否?”他不恨他,却又不想见他?蓝忘机楞了一下,重新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刚才的问话,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从这几个问题里具体问出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他一时迷乱,将来人对号入座罢了。
“何年忘故?”
“五载有余!”
“他不是魏婴……不是……”蓝忘机的头垂了下来,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庆幸的是此人不是魏婴,所以并不是魏婴不想见他。失望的是如果来人不是,那魏婴又在哪?
可即是已经召到的灵体,那是不是魏无羡,蓝忘机都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不过须弥,蓝忘机便重新振作,继续与这个灵识对话。
“因何而故?”
“家贫父亡,寡母病重,无钱问医,温氏收徒,工钱颇丰……然……亡”
“何人所为?”
“温……若……寒。”
“为何不散?”灵识之所以不散,一是有怨,二是有念。
若为怨,害他之人温若寒已死,怨气一消,灵识便会散去,或投胎或消亡。
可他并没有散去,那便是对世上还有念想。
“母。”
这才是让他无法离去,游荡于这世间成了一个孤魂野鬼的原因。
寡母霜居,身染恶疾,家贫无钱为母亲求医问药,突然得知这温氏重金招徒,本以为是遇到了好事,可以一边进入仙门当学徒,一边还可以拿钱为母亲看病,谁知道竟是被骗到山上来助温若寒练就傀儡,至死也没能再下山看望母亲。
而作为被练坏扔下山的傀儡,这山势本就是一个天然的锁魂阵,上窄下阔状如口袋,加上岩浆散发的热气笼罩,人死后魂魄本就处于混沌之中,这热气与谷中的雾气聚于半空,一般人的魂魄根本无从分晓,更别提突破这道天然的屏障离开这里了。
“尚有遗愿?”
“愿母安好!”
“家住何处?”
“山脚瓶乡张大柱。”
“好,我会去。”
“多谢。”
“不必,你身旁可有他人?”
“有,尚有百余!”
“可有魏姓男子?”
“无。”
“三年前,从崖顶掉落的男子。”
“无。”
蓝忘机知道灵识是不会对他说谎的,所以这里并没有魏无羡的灵识,那他到底在哪呢?怎么会平白消失于这崖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