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那年严冬，凌回来了。他穿着皮大衣，踩着军靴，就那样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我呆了许久，那日日思念的人回来了，就站在门口肩上还落着点点白雪。

凌我回来了

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我终于从茫然中回过神，望向他微红的双眼，那双蓝瞳已没有曾经的纯真，只剩下无尽锋芒。

我“啊…回，回来了。啊对。你……”

我语无伦次，慌忙起身。“咣”钢笔掉在了地上，发出尖刺的一声，我赶忙蹲下捡起，不想自己在重逢的一刻那么狼狈。一只手闯入视野，是凌。那双手骨骼分明，十分修长，指甲剪的也很齐，似是揽下无数重任。他将我扶起，低头仔细看那只握在手中的笔。额前的碎发将他的眼睛遮挡，只能看到隐藏在那之后的蓝色光芒

凌“还留着呢?小少爷。”

他轻声问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怦怦跳起的心脏似乎平静了。我忍住泪水应道

我“嗯。留着呢，一直都是。怕你找不到啊。”

凌现在找到了。笔是，人也是。

他望向我，将手中的笔轻放在桌子上，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凌“抓到你了，小少爷。”

凌紧紧拥着我，一字一顿道

凌抓到了

我将头埋进他的肩窝，低声呜咽，这一刻心中的寂寞与委屈似是终于得到了宣泄，爆发了出来。

我混蛋!大老子等了你多久吗?知道吗?

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我知道这六年我怎么过的吗?你知道你的消息我一点都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吗?我天天只能知道你们的胜败、死亡人数，我每次得知都不敢去想那群人里有没有你!

我愤怒的推打着他，似是要把六年委屈与不甘全部喷发出来。他紧紧的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安抚我。

凌对不起，对不起，小少爷…对不起

我对你妈的对不起，凭什么一点也不告诉我，凭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你凭什么……唔

凌低头吻上了我，轻轻的，似是怕我惊到，小心又温柔，一下又一下，他慢慢的吻着，但力道逐渐增大。我有些招架不住，腿软了。凌将我轻放在桌子上。灶台的火还在蹭蹭冒着，发出呲呲声，时而跑出点小火苗

我哈……你，放开

我用力将他推开，低头大口喘息。

凌错了。原谅我吧。北方战乱已平。我不会轻易出军的。

凌轻声说道，说着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温柔的看着我。

我行，你说的。要是再一声不响走了，下一次你就别回来了，冻死在外面吧!”

我调整好呼吸，盯着他道。

凌好，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凌轻笑

凌那么，我尊敬的少爷，你愿意让我用余生赎罪吗?

他看着我问道。蓝瞳中带着点点光芒。我抬头与他对视，答到：

我“我愿意。”

笨蛋，一辈子是，两辈子、全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