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院长终于整理好了工作简报，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肩，将小卡片插入电脑的卡槽里，读取文件。时大黑正好回来，院长拔下卡片，略带歉意地说:“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呢。”
“您先让我歇会儿吧，就知道使唤我。”大黑趴在地毯上，使劲儿伸了个懒腰，“今年的简报怎么弄到现在？”
“现在地府道教佛教一手抓，工作量只会越来越多。”院长哀叹。
“哎，话说那个老太婆说话怪腔怪调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跟着学啊？”
“我那不是为了让人家听得更舒服嘛。”院长下意识摸了摸耳垂上的翻译器。
“基督那儿真是没人了，让一个半实体的老太婆当秘书，断个通道就要兴师动众，关键是到现在都还没修好。每回都让戈蒂埃耍的团团转，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黑，别背后说人坏话。”
大黑白了一眼，叼起卡片，跳出窗户，一瞬便没了影儿。
院长拿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站到窗边，十分惬意的享受着一天中最后的阳光，然后喝了一口咖啡……
挑了挑眉，又放下了。
“下午好，戈蒂埃夫人。”院长依然面朝窗户。身后，戈蒂埃的灵体显现出来:“下午好，亲爱的。不过请叫我戈蒂埃小姐，我可没有玛格丽特那样老。”
“好的，戈蒂埃小姐。不过为何您每次来时都要躲躲藏藏的呢。”院长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位红发的妖艳女人。
“当然是不想被玛格丽特发现，这个老太婆真是又蠢又麻烦。”戈蒂埃说，“……好吧，我承认前几次是因为好玩，不过每次都会被你发现，真没意思。”
院长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不过戈蒂埃却不在意院长的冷淡，继续自顾自地说:“唉？您怎么不喝咖啡呢？是不好喝吗？”
“咖啡是很好喝，只是喝咖啡的人不太懂行。”院长摊了摊手，“我还是受不了这种酸度。”
“您或许可以多加点糖和奶……巧克力也不错。”
“那还叫喝咖啡吗。”院长无奈地摇摇头。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也想尝尝人类的食物呢。”戈蒂埃一脸叹惋。
“灵体似乎不需要吃东西。”
“对呀，所以生活少了一大乐事。”
院长似乎被戈蒂埃的苦相逗乐了，不禁嗤笑出声，不过一会儿又正色道:“正好今天您来了，有一个病人需要您看看。”说着开门往外走，并示意戈蒂埃跟上。
“什么病人需要我看？我又不懂这些。”戈蒂埃很纳闷，但还是跟了出去。
312号病房——
干净整洁的病房里，一个人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背对着门。院长向他打招呼:“晚上好，纪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先生缓缓回头，一双眼睛通红，面色发紫，唇色青黑，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呢？”戈蒂埃问。
“圣经。”院长说。
“……？”
“这是您那儿的鬼吧。”
“……它是怎么混进来的？之前坏的轮回之门不是你们家的吗？”戈蒂埃说。
“可能是以前查得不严。”院长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外国籍不好登记，只好麻烦您把他带回去了。”
“那您刚刚为什么不跟玛格丽特说呢？”
“我们这儿跑出来的都是厉鬼，不归他们管。”院长慢条斯理地擦干手，掐了一个诀，将人点晕了，准备开始驱鬼。
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跑出来的都是厉鬼”说的如此轻松愉快的。
戈蒂埃十分好奇:“哎？你们驱鬼不是要画很多符的吗？”
院长微微歪头，而后有笑道:“画符？准是小艾说的。你别听她的，她就爱忽悠人。穷道士才整天画符呢。”
坐在前台的小艾猛地打了个喷嚏，心里寻思着明天得多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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