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幻夜酒吧内掀起狂潮,醉人的酒精麻痹神经,刺耳的重金属撕碎了平静的夜,相伴的男女虚假又深情。
杜陶白开了瓶酒,毫不留情的往夏凡杯子里倒,眼底染上醉意,脸颊泛着红晕,已经上头了。
这人出了名的又菜又爱玩儿。
“你迟到了就该罚!”
话刚落,走廊那边又走来一人。
穿了一件黑色紧身上衣,下搭条阔腿牛仔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柔顺浓密的墨发随意挽起,松松的扎在脑后,衬的那张脸清冷又勾人。
颜值太过于惊艳了,光是淡妆出席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场聚会的主角,然而始终坐在沙发角落的人,因着她的出现暗沉的眼眸里有了光。
夏凡眯着眸子,利落的开了瓶啤酒,直直地往人眼前递。
迟到的惩罚,今天这么个场合,该喝!
“听姐,规矩得遵守吧!”
乐菱拉住夏凡的袖口往上提,才勉强稳住人的身形,这么高大一男生,半压在她身上,腿有点儿麻了。
身侧的人也不推脱,细白的手指握着啤酒瓶,脖颈微扬,一会儿,将整个瓶身反扣过来晃了晃,眼角带着几分笑意,特爽快的吹了一瓶。
“三瓶起步!”
“够了!”
隐匿在角落里的人缓缓起身,他穿了件黑色外套,手里握了瓶酒,走到岑听身旁坐下。
“特殊时期,拒绝饮酒,都快成年人了,还这么不当回事儿!”
经他这么一提醒,岑听才想起来,这两天确实是例假该来的日子。
她睫毛微垂,神色有些复杂。
“礼物给你。”
“我盲猜一下,是耳机吗?”
“聪明。”
夏凡那几人正坐一起拼酒量,乐菱和周粥两人脑袋凑一起不知道扯些什么话题。
人群密集的地方,待久了总归有些闷,岑听抚了抚眉,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宽大的方形镜前,站着个身形婀娜的女人,烈焰红唇身姿娇媚,只是那张脸,浓妆艳抹之下看不清原本的五官底子,这样的场合,多的是这般的女子。
“别觉得攀上了人,就上天了,你他妈货色一般。”
“温青青,景穆那种人你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呢?这么作贱自己也是不害臊!”
“是吗?他就在外面等我呢,说是一个人出来他不放心!”
女人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隔着块木板,照这架势不止是骂架那么简单,果然,木门传来剧烈的震动,动手了!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火药味儿,紧接着是巨大的关门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这战斗结束的挺快!
岑听松开锁扣站在镜子前洗手,瓷砖上躺着一截断了的口红,沾了点儿脏东西,可见刚才的战况激烈。
走廊窗边站了个人,窗外是暖色调的灯光,他背过身逆着光,右手指腹叼着根烟,只依稀看到了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见女人回来,他抖了抖手上的烟草,落下零零碎碎的星点。
呵,真她妈巧了,出来透口气都能遇到。
她穿着黑色上衣,整个人隐匿在昏暗的灯光里,不仔细看有点儿辨别不出。
温青青软臂轻揽着他精壮的后腰,片刻,伸手扯着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压,男人被迫看向她,眉梢微微挑了下,嘴角扬了几分,没反抗。
月色微凉,那双眼,漆黑如墨看不见半分波澜,俊朗又不失野性的脸上神色淡淡,未沾半分情欲。
温青青攥紧衣领的手微微松开,见她没了动静,男生偏头吸了口烟,烟气直直往女人脸上呼。
烟雾缭绕间余光里出现一抹身影,那人始终盯着自己,或许是视线过于炙热,早该发现的。
“你先进去,我有点事。”
温青青眼见身前的人脸色突然阴沉,声音里带了几分哑,似乎被不好的情绪围绕,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向来沉寂的黑眸里有东西在翻卷荡漾。
见自己朝她走去,那人的目光有些复杂,走的近了些,两道视线交叠,什么也没说又像是什么都有。
景穆透过昏暗的灯光打量她,这人身形偏瘦,微微敞开的衣领里“八字”锁骨尤其明显,她的肤色很白,在黑色的走廊里过于张扬了。
眼前的人穿着黑色的外套,眼底是浓稠的黑,他伸手将未燃尽的烟身在垃圾桶上摁了摁。
“等人?”
淡淡的烟草味压来,岑听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她一个人出来的,这么光明正大的盯着别人看,总归是要找个理由。
“这位同学,夜生活很丰富呀!”
那人尾音上挑,本来就生的白,艳丽的唇色未被黑夜掩盖,极致的红与白令人止不住的想往前凑,他也不例外。
再好听的话,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可唯独这句,从她口里说出来,像是有人在拉着他,扯着他,心里毛毛的堵的慌。
“没劲。”
“这么漂亮都不满意。”
打趣的话,他漠视,避开。
少有见她这么带刺的时候,脸上笑得明晃晃,但说出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里离卫生间不远,来往的人就没断过,岑听身段极佳,那张脸更是明艳勾人,魅惑众生,这种人站在人群里简直显眼的不行。
不少路过的男人都往她身上瞟。
景穆眉目间裹了几分寒,别过头看着站在门口久久没走的眼镜男人,目光森冷周身的气压极低,让人莫名想打哆嗦。
看久了,那人有点受不了,灰溜溜的离开了。
打火机在指尖灵活转了个弯,火光忽明忽灭,岑听趁着光打量他。
看他黑眸纯粹,摇曳的灯光,花花绿绿莺莺燕燕都没能入他的眼。
对峙了一会儿,景穆动了,硬朗的面部轮廓冷冽紧绷,他伸手把她往身前带。
一米八几的个子,看着挺瘦的没想到把她挡了个全。
窗外的月光透过树梢,两人的五官在昏暗的走廊勾勒得清晰。
他把她圈入自己的领地,不让人看她。
“衣服披上,下雨了。”
男人利落的脱下薄款外套递给她,岑听没接,实在想不出下雨和穿外套有什么必然联系。
挺有魅力一人,但,不熟。
转角处走来一人,染着黄毛穿着件花色衬衫,皮肤偏黄,腰间闪亮亮的别了个宝马车钥匙。
盯着岑听的眼神,活脱脱一地痞流氓。
他转过头看另一人时,惊呼一声:
“阿穆,怎么在这呀,哥几个都在里面候着呢!”
岑听只觉得肩上一热,那人将外套搭在了她肩侧,动作粗暴又随意,没半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
外套还带着刚褪下来的热度,淡淡的烟草味儿往鼻尖里窜。
黄毛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阿穆,那姑娘谁呀?”
身前的人不走了,掀起眼皮冷冷的看向他:
“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黄毛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收起了那股子痞气,他回想刚才景穆看那女生的眼神。
动物世界里,狮子盯上猎物,咬定不松的执着。
景穆给他的,是警告也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