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心里记挂着水箬,自是睡不着,想挣脱九方樾的怀抱,可她只要一动,九方樾便开始皱眉。
烟尘怕将他吵醒,只得老老实实依偎在他怀里,亲了亲他的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袭来,她也睡了会儿,等到皎月来叩门时,她才再次醒来。
九方樾睡得安稳,烟尘忙捂着他的双耳。
“少夫人,赵老爷与赵夫人已经来了,夫人说请您和公子过去。”皎月得了示意,刻意压低音量。
“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
烟尘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唤醒九方樾,轻手轻脚收拾好便去了前厅。
“爹,娘,赵叔,赵婶。”
“栩栩。”顾苓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辛苦你们了。”
饶是赵行这般不苟言笑的古板之人,此刻也红了眼眶。
“婶婶快别说这样的话,如今最重要的是赵墨扬能醒来。”烟尘宽慰了几句,走到钟秀身旁坐下。
“娘,阿樾睡得沉,我、我不忍心叫他。”烟尘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听得到的音量解释。
“没关系栩栩,你做得对。”九方夫人虽然没表现出来,但眼神中不免透着欣慰。
赵家夫妇已经去南苑看过赵墨扬,因为伤势过重不好移动,做了一番思量后他们还是决定让赵墨扬暂时留在九方府养伤。
至于伤势没有很重的表姑爷,已经起身前来了。
烟尘看着缓缓走入正厅的男子,身形魁梧,样貌俊秀,一身正气。
“姨父,姨母。”江宥余先向赵氏夫妇问礼,又对着众人行了个大礼,“此番遇难,得墨扬表弟舍命相救,又得九方府相助,晚辈无以回报,两府大恩晚辈定会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说完跪下磕了个头。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去看了赵墨扬,表弟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受此重伤,他心里是又感恩又愧疚。
“宥余,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说这样见外的话。”赵行连忙扶着他起来。
因着身上有外伤,体内也还有余毒未清他行动有些缓慢,虽然伤得没有赵墨扬重,但一跪一起也让他耗了很大力气。
“你与墨扬是何时相遇的?为何这没久以来收不到你的消息?你们又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赵行搀着他坐下,问道。
江宥余失踪后他也派出人手帮忙寻找,毕竟从京城回青源会路过西淮,可他派出的人手都没有带回消息。
“三个多月以前,我带着商队从青源到京城,回青源途中遇到一伙人,皆是劫匪打扮,但他们个个手段凌厉,不像是普通劫匪。”
江宥余回忆起两个月前的遭遇,眼中恨意浓烈:“那伙人个个武艺高强,我们一队人又并非人人都有武功,到最后只有我重伤幸存下来,被他们带走了。”
“难道他们不是劫匪?”赵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江宥余点头,继续解释:“他们伤我时是下了死手,只因我本身有武功傍身,底子不算弱,这才留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