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面对钟南时表面淡然，但被厌恶的人触霉头，任是谁心里都不好受。
她牵着女儿和儿媳妇儿，一言不发，沉着脸上了马车。
烟尘和水箬乖乖坐在马车内，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娘，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秀发了会儿愣，回过神来发现一旁有些小心翼翼的烟尘和水箬，忽然笑了起来。
“娘……您没事吧？”水箬有些慌。
以往也不是没遇见过那个烦人的庶出姨母，娘亲哪次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府和爹爹倾诉，哪有过这么沉寂的时候。
今日她娘这反应，也太反常了吧。
钟秀摇了摇头，看向烟尘：“栩栩，娘方才……可是吓到你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立刻道：“娘平日里不是那样的人，你莫要害怕。”
也只有钟府那一家子能让她这般恼怒了。
本就因着医馆之事心绪不宁的，还遇到这人来寻晦气，她这才有些走神了。
烟尘笑了笑，凑到她身旁抱着她的手臂：“才不会呢，娘可厉害了。”
她有点羡慕，娘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地反击，但也有点心疼，之所以能这般淡然，应该是麻木了吧。
虽然她不知道钟秀的过往，但她也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多少能从她们的对话中猜到几分从前。
“乖孩子。”钟秀摸了摸她的头。
水箬见状，也凑到她另一边，抱着她另一只的手臂撒娇：“娘，我也乖。”
“好好好，你也是乖孩子。”钟秀没法抬手摸她，便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发顶。
得这俩宝，她还有何可愁的？况且灵云大师也说了，七日之内定能破此僵局，她也只管放宽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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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回到北苑烟尘就同九方樾提起了遇到钟南之事。
“娘虽是嫡出，可钟老太爷宠妾灭妻，娘嫁给爹之前，在家中的日子也并不得安宁。”九方樾和她解释道。
娘不认那个爹，他和水箬便也不会认这个外祖父，还能称一声他钟太老爷，已是最大的尊重。
“那……娘从前过的日子，应该也很苦吧？”烟尘有些不忍心的模样。
“其实我同水箬了解的也不多，钟府于爹娘来说，晦气得很，他们不愿提起。”九方樾叹了口气，“但我知道，娘从前被姨娘庶妹打压着过了几年苦日子，若不是遇到爹，娘如今不知是何处境。”
“难怪从未听娘提起过娘家……”
“你们今日遇见的那个妇人，名唤钟南，是娘的庶妹，也是钟太老爷最宠爱的那个小妾之女。”九方樾道，“钟南嫁到了城北钱府，也算是富裕人家，但那户人家重男轻女，钟南生了五胎女儿，身子亏损得厉害，无法再生育，如今被婆家嫌弃得很。”
他无意打听这种事，也不感兴趣，奈何此事西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已成了茶余饭后之闲谈。
“生男生女，重要吗？”烟尘闻言皱眉。
她并不是同情钟南，这妇人心肠坏，如今的日子只能说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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