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沉，展昭一路寻找，可惜都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选。不过，路过大殿之时，见着里面的灯仍未熄灭，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门。
“大师？”
门内没有反应，展昭本想离开，可转身之后却又听见了长水大师的声音：“进来吧。”
展昭推门进去，才发现大师不曾坐蒲团礼佛，反倒是端坐在了，而是桌案前。
“大师。”
“你来了。”长水大师语调依旧慈祥，只是……脸色看着有些不大好。可惜了，展少侠低着头，似乎不曾瞧见。
“展昭是来向大师道歉的，展昭心里对大师不敬，是展昭的错，望大师原谅。”
“好，有承担，将来必成大器。”
闻言展昭抬眼，也是如此被他发现了些端倪，“大师，你还好吧？”
“还好。”话虽如此，大师却丝毫未动，只道：“展昭，你可以把那边那个花瓶给我拿来么？”
自然是可以的，展昭去拿了。
那花瓶里，插了一枝盛开的雪兰花。
展昭将花瓶摆在了长水大师面前，也看见了大师额前低落的汗珠。“大师，您，真的好吗？”
“热会冒汗，冷也会冒汗，世情总有两面，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明白吗？”
这话，道得有些突兀，展昭虽回了“明白”，可实际上……这话，不像是对他说的。
“回去吧。”
“大师，您也早点休息。”
“展昭，你知道吗，我以前见过你，更抱过你。”
“什么时候？”
“今天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师弟说我长得不够英俊不能成为大侠吗？他自己最后也当和尚去了，因为他长得也不够英俊。他的法名叫，衍悔。”
“我师父！”展昭这次是真的又惊又喜。
“十多年前，我曾去过相国寺。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刚上山，可能已经没印象了吧。”
的确，展昭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唉……我师弟到极乐去了，他不能照顾你，只可惜，我也不能替他照顾你。不过不要紧，你会成材。”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跟师父的。”
“我知道，你不会的。”道这几句话，像是格外的费劲，长水大师仿若累极了，已想闭眼休息了。
但……
“光是知道有什么用呢，不论他成材与否，由您亲自来看，不是更好吗？”
闻言长水大师重新睁眼，展昭也回了头，“持盈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持盈迈步进了大殿，快步靠近长水大师，语气平淡却又带了认真：“倘若你不想长水大师命逝今晚，最好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
“什么？”
是震惊，也是警惕。
可，所有的情绪在看见长水大师被八针封穴之后，全部都化作了愤怒！
“是谁？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他，包括长水大师。
倒是持盈呵了一句：“闭嘴。”
她用的，也是针。
只是，她不习武，所以，汗珠也很快浮现在她的额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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