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和他相处那么长时间,第一次跟着他去他姐姐家里吃饭,她知道他家风正,家教严,所以一路上都格外紧张。
结果没想到进门他向家里人介绍她时,姐姐身后的姐夫,他向来严肃的师父,好似看出了她的紧张,随即开玩笑到:“你跟九良家那位是不是沾亲戚?”
微弯的眼睛,让她紧张感一下少了大半。
自然是不沾亲的,只是同姓罢了。周老师妻子叫许知意,而她叫许时呦。
和他在一起后,会经常听到他的同门师兄弟们这样说:“真是有缘啊,周哥家嫂子也姓许。”
确实是有缘分,她爸爸姓许,妈妈姓时,希望她往后优秀,所以她叫许时呦。只可惜初中的时候父母离异,她跟了母亲,户口和母亲一块儿迁到外婆家后,外公托人去派出所想给名字改成随母姓,最后虽是没改成,但家里头不约而同的都叫她时呦。就好像没了许姓,就跟她的父亲没了瓜葛。
可她往往还是习惯告诉别人自己叫许时呦,毕竟,那终究是她的爸爸啊。
后来在次饭局上,她有幸见到了周家的媳妇儿,说了两句话,她就觉得,她性子可真好啊。
她上夜班儿的时候也老琢磨,估计自己也只有姓氏和周嫂相同了。除此之外再也没了相似之处。
自己没她的活泼开朗,头次见面,都不知道怎么找人聊天。
也没她的高薪工作,只是个医院骨科的小护士,干着三班倒的活,拿着看淡旺季的工资。
更没她的那份自信,自己的重组家庭不知怎的,让她变得自卑敏感也爱哭。
不过这些的这些,到最后都变得不再是问题。
因为遇到了他。
他说:“不会找话题我就辛苦辛苦先开口呗。”
他说:“工作不分贵贱,能养活自己就好。”
他说:“我带你去听我们园子的相声,如果你愿意,我都能带你免费进免费听,去听我们最红的演员说最可乐的包袱,乐的多了,你就不会老想哭了。”
他说:“都不算事儿,就是算事儿,不也有我陪你一块儿抗着呢么。”
在别人婚礼上都说爱的时候,她只想和他说声谢谢。
“谢谢你,愿意无条件的爱我。”
其实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身世背景不是平常人。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她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她看过他姐夫曾在一段采访中说的话:“门当户对很重要,就像你是普通的打工族,对方家里头富豪子弟,人一天的消费巧不巧的够你家一年的。那俩孩子能好吗?好不了。坐一块儿吃饭,男方想的是几百万的大单子,女方家里头想的是如何打包待会儿的剩菜。那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眼见都不一样,怎么在一块?”
她觉得她和他之间就是这样。
他们的差距太明显,她也没有勇气去追。
所以在她曾在他最后一次复查完,健康出院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一声招呼不打的,换了城市,去了天津。
她其实只是害怕差距,害怕在一起了最后还是要分开。
后来疫情爆发,阴差阳错的,在核酸采集点又遇着了他。
她没敢看他的眼睛,他也没分给她半分眼神。
那天晚上回去她伤心坏了,但没办法,是她当年不仁在先。
但奇怪的是,之后连着的一周,他每天都跑来做核酸。
他说:“当年挺横啊,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敢抬眼瞧我。”
等渐渐又有了来往,她撞着胆子问他怎么没谈女朋友。
他说:“你要不跑,我早结婚了。”
后来没想到磕磕绊绊的他们真的结婚了。
他真的娶了她,还给了高额的彩礼钱。
他说:“你在我这儿就是骄贵的,娶你,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