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谨。”白月梨一进屋内,便见白成谨在挑灯夜读。
“大姐姐?”白成谨一脸兴奋的站起来。
“在写什么?”白月梨走近他。
“没……没什么。”白成谨立即将桌上的两本书慌乱的藏于身后!
“不能给姐姐看?”白月梨挑眉道。
白成谨用力的摇头。白月梨见他眼里的局促不安,左手迅速抓住他右手手腕抬起,用中指与大拇指用力的捏住。
“啊!疼!大姐姐。”白成谨手突然疼痛难忍,而后便麻痹,失去知觉,白成谨右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白月梨放下他的手,捡起那本书,书名为《中庸》,白月梨继而翻开第一页,慕容左抒四个字是用
笔画端正的小楷字。
慕容!辰天国姓慕容的只有一家,当年的威远大将军,是慕容家独子,不过早在十一年前就战死沙场了,现如今就剩下一儿一女,康平郡主叫慕容惊悦,难道这本书的主人是她弟弟?白月梨边想边翻着看。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白月梨翻了几页,字迹清晰工整!可以看出此人定是个心思缜密,头脑聪慧,做事也定当有理有序!
“小谨。”白月梨抬眸看向他,对上白月梨视线的白成谨红着眼睛慌忙的将另一只手里的书伸到她面前。
白月梨见他伸出的手轻轻颤抖,才发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
“小谨,又吓着了?”白月梨坐在他原来坐的座位上温和道。
“大……大姐姐会武功?”白成谨害怕的一双英气的大眼睛六神无主。
“呵呵~”白月梨闻言轻笑出声。白成谨顿时一脸懵逼。
“大姐姐又不是男子,怎会武,只是会些拳脚功夫,力气大点罢了。”白月梨无奈的拿过他手里的书,翻动着。
“小谨,你怎么现在在抄,这不是之前在夫子课上边讲边抄写的吗?”白月梨柔声道。
“我……我……我”白成谨支支吾吾,眼神也不敢对视她。
“砰!”闻言的二人立马转头看向门口处。只见柳氏慌乱的收拾打翻在地的碗筷。
“贱妾见过大小姐。”
“姨娘这么晚了还在为小谨准备夜宵,想必定是知道小谨需要挑灯夜战吧?”白月梨面无表情的翻看着白成谨抄写的书。
“回……回大小姐的话,贱妾知道。”柳氏一直恭敬的匍匐在地。
“小谨,这不是学堂里发的纸张啊。”白月梨漫不经心道。
“大姐姐,我……我……我之前的弄丢了。”白成谨最害怕的就是白月梨明明一脸无所谓,偏偏她身边的气压低的吓人。
“哦?小谨不喜欢学习了?”白月梨睨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白成谨立马摆手反驳。
“回大小姐的话,是三少爷粗心大意弄丢了自己的书,贱妾怕别被人发现,才想办法找了一本相似的册子,让三少爷借学堂里其它学子的册子誊抄一边,都是贱妾擅作主张,还是大小姐责罚。”柳氏突然出声。声音颤抖连跟着身子都在颤抖。
“小谨!都说字如其人,泼墨造物,笔下生花!小谨着笔下生的可不是花,是草吧!我瞧着就像你院子里那胡乱生长的草啊!”白月梨眼神在他俩之间徘徊,良久才出声道。
“大姐姐!”白成谨被她这么一调侃,立马脸红。
“呵呵!这个慕容左抒的字倒是生出花来了。”白月梨看看他眉眼弯弯。
“小谨,能写一手漂亮的好字,不仅能让人赏心悦目,还能为自己的人生添色彩,能堂堂正正做人,便能端端正正写字。羲之笔下千秋韵,亭兰地上种万情,想必夫子教过你这是何意。苦攻中外古今万卷书,巧绘人情物理千张画!小谨,自己琢磨琢磨吧!”白月梨起身将书放下便走。
“柳姨娘。”路过柳氏身侧时,顿了一下,沉声道。
“大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出口成章成诗的。”白成谨还在原地抓耳挠腮。
柳氏关上房门,恭敬的朝背对着她的白月梨行了一礼:“大小姐!”
“如今谢氏出府了,府内只有你一人服侍父亲,父亲每日里事务繁忙,回到家中,又无人侍奉在侧,柳姨娘若是不想,我大可让祖母在为父亲添一房。”白月梨抬头望月。
“贱妾有罪!”柳氏立马跪在地上磕头。
“姨娘,虽然是父亲毁了你清白在先,但这也是无心之事,而后也未让你流落街头,虽没有八抬大轿,但也有中规中矩的纳妾礼制!我知道你还在记恨父亲之前忘了府里有你和小谨,但是现在他都在弥补,柳姨娘理因理解父亲。”
“是贱妾的错,贱妾一直对以前之事耿耿于怀,贱妾知错!”柳氏泪流满面。她是爱白振清的,可她放不下以前自己与儿子相依为命的日子,有好几次都快保不住成谨,最后为了他不在受伤害,让我们母子俩分离。一年到头都见不上自己的儿子几面,她每日里都在责备自己无用,甚至于责备白振清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才会疏远白振清,她怕极了以后会重蹈覆辙。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成谨能安然度日。
“我可以告诉你,父亲是不可能再让其它女人进府了,像你这样的意外或许有,但会不会成功,都在柳姨娘这里决定!”白月梨负手而立,墙边的海棠花低落几片,随微凉的夜风吹落在白月梨的发梢,肩头。
“小谨的事我会解决。”白月梨微眯着眼吹了会儿冷风,朱唇轻起,抬脚便走。
柳氏抬头愣在原地,夜里呼呼的风都在她耳边回荡着那句话:小谨的事我会处理!立即红了眼眶,她这是修了几世的福,才得遇如此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