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此用膳过后,白月梨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了,一直未出院子,除却她哪个便宜老爹来看过她一次以外,便未有人找过她了,算是过了五天安静的日子。
以晴走到正在窗口处书桌上练字的白月身侧,边磨墨边笑着。
以晴小姐,东院里没什么动静!西院谢姨娘那也没什么动静,就是二小姐,自从那次从祠堂回去以后,摔了一地的东西呢!据说房里能摔的都摔了,还打骂自己的丫鬟。奴婢这几天看见夕颜阁的丫鬟们都低着头走路,原来是见不得人了。嘻嘻!
正在擦花瓶的一月见以晴如此说也轻笑一声。
一月怪不得我昨个儿想跟夕颜阁的人搭句话,还没开口,她们就跑掉了!这二小姐可真不是个善主。
白月梨无需理会太多。
白月梨说着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只只会乱咬人的狗罢了。
以晴小姐说的是。
一月正好擦着正对房门的一个刻有兰花的花瓶,余光瞥了眼房门口,忽的看到一抹蓝色。立马厉声道。
一月谁?
白月梨顿了一下,便对磨墨的以晴说道。
白月梨你去看看
以晴放下墨,便到门口查看。发现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少年躲在门口角落里。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对上以晴的眼睛闪躲不定。
以晴你是谁?为何再此?
以晴皱着眉厉声道。
少年被以晴着一吼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呜咽着开了口。
白成谨我……我是来看大姐姐的
房里的白月梨猛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与一月对视一眼。一月立马会意,出了一房间,站在以晴身侧:
一月您可是三少爷?
一月朝他微微一笑
少年猛的点了几下头。
一月继续柔声道
一月是来看大小姐的?
少年依旧点了几下头。身子却一直缩在门角。
一月对她莞尔一笑。用手示意。
一月请进。
好一会儿,少年才起身缓缓的进屋内。少年入眼的便是白月梨认真写着字,因未带面纱,少年刚好看到的事她未有胎记的那边,不由的看呆了。
以晴见他看着自家小姐没动身,还以为他怕了。
以晴臭小子,傻啦?
少年立马回神,用手摸着被打的地方。一脸委屈。
白月梨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笔放回砚台上。转头看向那个少年,对他温和一笑。少年眉眼清秀,皮肤白皙,长大了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
少年在她转过头时愣住了,喃喃自语。
白成谨大姐姐脸上真有胎记。
白月梨轻声一句。
白月梨可是吓着了?
少年猛的摇了摇头。
以晴见她呆头呆脑笑出了声。
以晴哈哈!小姐,我看他像个傻子一样。
一旁的一月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一句。
一月莫要胡说。
白月梨继续拿着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白月梨你叫什么?
少年小声开了口。
白成谨我……我叫成谨
白月梨谨言慎行,好名字,姐姐叫你小谨可好?
转头看向他
少年清秀的脸上略有一丝红晕。
白成谨好!
白月梨几岁了?
白成谨一十有二了。
白月梨杵在那干什么。以晴,搬张椅子给他坐。
以晴不情不愿的搬了张椅子在他面前。
以晴哦哦哦
白成谨谢谢!
少年朝她微微一笑。转而继续看着认真写字的白月梨。大姐姐的侧脸真好看。
白成谨大姐姐。
白成谨低声叫了一句。后者疑惑的抬头看他。
少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白成谨大姐姐在写什么?
白月梨想看?
白月梨对他挑了挑眉。白成谨点了点头。
白月梨朝他招了招手。
白月梨坐过来
白成谨将椅子搬到白月梨身侧。坐在她身旁,看着桌上的宣纸。
白月梨小谨可读书了?
白成谨嗯嗯!府里有夫子交我。
咧嘴点头
白月梨将自己写的字放到他面前。白成谨瞪大着眼睛
白成谨大姐姐,你的字好漂亮啊!比夫子的都好看,大姐姐的夫子是谁啊!能不能让他也教教我。
一双大眼睛希冀的看着她。
白月梨夫子待你不好?
白月梨摸了摸他的头。
白成谨没……没有……
白成谨听到夫子二子,头立马垂了下去。双手拽着自己的衣角。
白月梨见他如此略有疑惑。刚想开口问,一月便附耳过来
一月小姐,三少爷自小就养在谢姨娘那里,夫子也是谢姨娘的远房亲戚。
白月梨闻言恍然大悟,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同。盯着她的垂着的头良久。
白月梨小谨,可认得姐姐写的是什么?
白成谨抬头看着白月梨的眼睛。转而拿起桌上宣纸。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白成谨大姐姐,这是诗?
白月梨嗯,可知何意?
白成谨摇了摇头。白月梨拿过那张宣纸,看着它说道
白月梨竹子抓住青山一点也不放松,它的根牢牢的扎在岩石缝中。经历成千上万次的折磨和打击。它依然那么坚强。不管是酷暑的东南风,还是严冬的西北风,它都能经受的住,还会依然坚韧挺拔。
说完,便将它放回了白成谨面前。
白月梨可懂了?
白成谨看了看诗又看了看白月梨。
白成谨嗯嗯,姐姐这是你作的诗嘛?
白月梨算……是吧。
哎呀!不管了,这里应该就她一个例外吧!阿弥陀佛,郑大师,借你的作品一用,相信你在天之灵不会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白成谨大姐姐,真厉害,夫子昨天也教了我一首诗。大姐姐,我写给你看。
说着,便拿起刚刚白月梨用过的笔,拿笔时,袖子刚好下滑了,露出了一小节手腕,手腕处有鞭打的痕迹。猛的白月梨眸光泛起一丝冷意。
白成谨并未注意到白月梨的异样。拿起宣纸在手上给她,一脸的期待。
白成谨姐姐,我写完了,你看看,什么意思,夫子不告诉我,说什么等我长大些便说与我听。
白月梨闻言挑了挑眉。接过他手里的宣纸。
白月梨哦?长大在说与你听,还有这等事。
独坐书房手作妻,此事不与外人提。
若是左手换右手,如同休妻再娶妻。
一勒一勒复一勒,两眼迷离骨酥厘。
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化做泥。
不看还好,一看白月梨眼里的冷意更甚。
白月梨小谨,这是夫子昨个儿教你的。
白月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白成谨嗯嗯!不知道什么意思,什么左手右手,又休妻娶妻的,大姐姐,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白成谨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白月梨被他这天真的傻模样打败了,暗自摇了摇头。
白成谨一脸兴意的抢过她手里的宣纸。
白成谨大姐姐,你也不知道嘛,夫子还教了我很多,我写给大姐姐看。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二八佳人体似酥,暗里教君骨髓枯。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公然抱我入竹去。
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
白月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都是些什么,那个夫子安的什么心,教一个未成年淫词艳曲。纯属教坏小盆友。还好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要不然,那还得了。
“啪!”
白月梨猛的啪了桌子一下,白成谨被她这么一吓。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恐惧的看向她。
一月怎么了,小姐?
听见声音的以晴与一月立马走进屋内。见自家小姐黑着一张脸。一月看了看白月梨手里紧紧抓着的宣纸,手都显的骨节分明。心下了然,以为是三少爷将小姐的字弄坏了,便拿过来看,看完立马变了脸色。一旁不明所以的以晴见一月古怪的脸色,探过头去看那张纸
一月这是三少爷写的诗?
一月立马将纸放回了桌上,不让以晴看。转头问低着头掉眼泪的白成谨。
白成谨支支吾吾。
白成谨夫……夫子教的
一月扯着嘴角。
一月小姐,别气坏了身子,三少爷还小,以后就会懂事了。
以晴一月上面写了什么。?
以晴一脸不解。
一月没什么,以晴,你去厨房看看,午膳好了没。
一月将以晴拉出屋外。
白月梨看着眼神抽泣的少年,一阵无奈,刚刚自己太激动了。吓着他了。
白月梨小谨,对不起,刚刚姐姐太激动了,你别怕,姐姐不会打你的。
柔声说完,白月梨上前欲摸他的头,却被他躲过了。白月梨尴尬的收回了手。转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月见此,想缓和一下气氛,笑着开了口。
一月三少爷这是怎么了,小姐定是看见三少爷的字好看,才会激动的拍桌子。
白成谨猛的抬起头看向白月梨。
白成谨真的?
白月梨一脸无奈,叹了一口气,淡淡的点了点头。
白成谨立马抹了把眼泪鼻涕,笑着坐在了她身侧。白月梨摸着他的头说道
白月梨小谨,明天姐姐陪你去夫子哪里好不好?
白成谨大姐姐也要学习嘛?大姐姐字写的那么好看,又会作诗。
白月梨姐姐又不是什么都会,你看,你刚刚写的诗,姐姐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明天一起去请教夫子,如何?
莞尔一笑
白成谨嗯嗯嗯!
唉!果然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心那么单纯,以后怎么活。这世道人心最为险恶。白月梨看着认真练字的白成谨,朝一月招了招手。一月立马附耳过来
白月梨你去查查那夫子什么来历,事无巨细。
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一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