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月梨才起身往里屋的床榻走去。刚想坐下,屋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多年养成的警觉的她立马站 直了身,快步走向外屋。
进来的是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一身深蓝色布衣,身高与她身后的以晴差不多,脸上布满皱纹。进屋时与白月梨对视一眼,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匍匐在地
吴妈妈老奴见过大小姐!
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白月梨吴妈妈快快请起。
白月梨立马扶起跪在地上的妇人。这位妇人便是当年与她一起送去庄子照顾她的人,尽职尽责,处处维护她,她们两个相依为命多年,直到五年前她被相府召回,还留下自己的女儿来照顾白月梨,相当于她再生父母,是个不得多得的忠仆。
吴妈妈老奴,老奴开心,小姐终于回家了。
妇人哽咽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白月梨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晴小姐,你要为奴婢娘亲做主啊,她们苛责娘亲还不止,还让娘亲大冬天洗奴婢们的衣物,晚上还不让休息,洗夜壶。洗不干净还不给饭吃。小姐,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以晴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模样甚是可怜。
白月梨放心吧,以后你们留在我身边,我身边本就只有你们几个亲信的人。
白月梨扶起跪在地上的以晴。
二人皆跪在白月梨面前。
“奴婢多谢小姐,小姐的恩德奴婢一辈子都不会忘。”
白月梨缓缓坐在软榻上。
白月梨在我面前无需这么多礼节,无人的时候便向在鑫城一样便可。
“是,小姐!”
说完二人便起了身。
一月小姐,奴婢已经……
从外面进来的一月见屋里多了个妇人,立马闭了口,疑惑的看向以晴。
以晴一月姐姐,这是我娘亲!
以晴笑着拉过一月的手,指了指她身侧的妇人。
一月一月见过嬷嬷。
一月规规矩矩的向吴妈妈行了一礼。
吴妈妈哎!一月姑娘客气了,唤我吴妈就行,一月姑娘好生标志,真是个可人儿。
说着,拉着一月的手上下打量着。后者只是腼腆一笑。
白月梨吴妈妈,这是我新收的丫鬟,以后一月与以晴便是我的贴身大丫鬟,吴妈妈你就是我的奶娘,以后这院子里的奴婢侍卫都由吴妈妈负责。
白月梨站起身朝她们来了口。
吴妈妈哎呀!小姐高抬老奴了。老奴实在是难以……
说着又立马跪在了地上。
白月梨吴妈妈客气了,这里我最信任的就是吴妈妈你了,除了你没人合适了难道是吴妈妈嫌弃月梨了。
白月梨故作撒娇。
吴妈妈老奴并非此意,既然小姐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定不负小姐期望。
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白月梨吴妈妈快快请起,以晴快扶起吴妈妈。
白月梨好了,都收拾一下,院子里的房间你们随意挑选,我也有些乏了。
白月梨揉了揉眉心。
吴妈妈是,小姐好生休息。
三人朝白月梨抚了抚身,脚步轻抬,便出去了。
门口
一月以晴,你带吴妈先去选房间,我先守在这。
一月对二人缓声道。
以晴嗯,一月姐姐,等一下换我来。
以晴一脸笑意。对着一月点头。
吴妈妈多谢一月姑娘。
吴妈到底是经验老道之人,朝一月抚了抚身。
一月吴妈客气了,吴妈是府里老人了。一月还有许多未懂的地方,还请吴妈多多指教。
吴妈妈一月姑娘谦虚了,日后我们一同齐心协力服侍好小姐。
吴妈妈一脸的诚恳。
停留在门口的一月见她们走远了,轻身敲了敲门。
白月梨躺在床榻上,闭眼沉声道。
白月梨进
一月受到指示立马进了里屋。
一月小姐,已着人去办了。
一月低头站在床榻侧门。隔着纱帘说道。
白月梨让清风吧京都所有的官员的查一遍,包括皇室里的人,越快越好。
白月梨沉默了许久,幽幽的开了口。
一月是
说完便退出了屋内。
以晴端着脸盆走进里屋,见白月梨坐起身对着床帘独自发呆。
以晴小姐,起身了?奴婢服侍小姐洗漱吧!
白月梨淡淡的点了点头便下了床。
以晴小姐,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小姐刚回府,不如去府里逛逛。
以晴拿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白月梨的秀发。
白月梨有什么可逛的。
以晴奴婢听说府里还有位老夫人,昨日去万华寺上香,明日下午便会回。
以晴说着便将刻有梨花的白玉簪子插在了白月梨头发上。
白月梨见她梳完头,便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一身束白衣裳,袖口与衣领上绣有波蓝金丝条纹。三千青丝挽起一半,仅用一根白玉簪。宛若九天玄女。
以晴小姐,你真美,就是可惜了这脸,若是小姐恢复容颜,定是天下第一美人
白月梨就你这丫头嘴甜,一副皮囊而已,何需在乎。
说着用右手摸了摸脸上的胎记。
白月梨好了,以晴把那盘梨花糕拿过来,在泡壶茶。
转身走向软榻上。拿起医书看了起来。
白月梨吃着糕点,看着书,享受着宁静的下午。虽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但也不是活不下去了。
如颜阁
白茹妍该死的贱人,该死的村姑,不要脸的贱人,抢了父亲的宠爱不说,连太子殿下都对她目不转睛,该死的狐狸精,我让你勾引太子,让你迷惑爹爹。
“啪!啪啪啪!”
白茹妍一回房便开始砸东西,嘴里还一直骂着白月梨,想到太子今天的反应,眼里怒火更甚,转头看见地下跪着的婢女便扇她耳光。
“小姐饶命啊!啊!小姐饶命啊!”
被扇耳光的婢子不敢躲,口齿不清的求饶。而白茹妍眼里甚是疯狂,余光看见地下的花瓶碎片,猛的捡起来,就往她掌掴的婢女脸上划。
“啊!小姐饶命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那个婢女捂着自己的脸大喊!其他的婢女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一出声,便遭殃。
相府小妾都在胡闹什么,妍儿,你在干什么?
一进屋的谢秋茹见自家女儿疯狂残暴的样子,怒声呵斥。
白茹妍娘!娘你来了!
白茹妍才清醒。立马丢掉手里的碎片,跑向她。
谢秋茹见自家女儿手里的血,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呕了出来。
白茹妍娘,你怎么了。府医,快去请府医。
白茹妍见她如此,急忙对身后跪在地上的婢女吼道。
除了那个被白茹妍折磨的婢女外,其他的都纷纷起身向屋外走。
相府小妾慢着。
谢秋茹急声一句。婢女立马停下脚步。低着头,挤在一起。
相府小妾咳咳!为娘没事,还不快清理一下这里,给二小姐打盆水来清洗一下手。今天的事谁也不可以说出去,否则,你们知道下场。
谢秋茹厉声呵斥那些婢女。
“是是是,奴婢知道。”
那些婢女立马跪在地上,匍匐在地。
相府小妾还不快去。
谢秋茹低吼出声。
待清理好屋内后,白茹妍扶着谢秋茹坐在软榻上。
白茹妍娘,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府医?
一脸的小心翼翼。
相府小妾没事,只是闻不得血腥味。
谢秋茹喝了口茶,缓缓不适。
白茹妍对不起,娘,我只是太生气了,那个贱人,凭什么一回来就抢了爹爹的宠爱,她还勾引太子殿下。呜呜,我气不过,才失态了。
白茹妍靠在谢秋茹的肩上抽泣。
相府小妾好了莫哭了,我可怜的女儿,娘都知道,不怪你。
谢秋茹见女儿如此伤心。柔声安慰。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女儿,自己平时都不舍得骂一句,今天因为那个贱人骂了她,心里难受,她理解。
白茹妍娘,我要哪个贱人死,娘,你有办法对不对?
白茹妍先是一脸狠厉,而后抬头看向她娘亲,一脸希冀。
谢秋茹瞪了白茹妍一眼,转头对身后的婢女们开口道。
相府小妾你们先下去吧。
婢女们纷纷退出了屋内。
相府小妾妍儿,怎可在那么多人的时候如此说话,一点官家小姐的样子都没。人多眼杂,以后说话莫要冲动了。
谢秋茹一脸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门外。
白茹妍娘,女儿知道,可是女儿,不服,凭什么她一个村姑能得到父亲如此宠爱,那个狐狸精,连太子殿下都看着她,今天太子殿下都未曾看我一眼,娘,你帮我想想法子,怎样才能除掉那个贱人。
白茹妍摇着谢秋茹的衣袖,嘟着嘴撒娇。一脸天真无邪,说的话好似平常。
相府小妾胡闹,此话莫让你父亲听见了,若是听见了,没你好果子吃。
怒嗔她一眼。
白茹妍娘,现在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嘛。
相府小妾为娘也没想到会如此,早知如此,在庄子上就该除去她,为娘以为那个贱人死了,她女儿便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她尽然回来了。
谢秋茹说到白月梨的母亲时,一脸的不甘心。
白茹妍是啊,娘亲,早知道,她会抢了父亲的宠爱,死也不能让她回来。
相府小妾本来想在府门口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你父亲这个时候回来。
谢秋茹回忆起刚才的种种,对白月梨露出怀疑,一个在庄子里长大的人,无人管教,不仅伶牙俐齿,还举止文雅,一丝错都找不出。
白茹妍娘亲她不过是个乡下村姑,父亲为何如此宠她?
相府小妾哼!宠她,宠她,也不过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一脸的怒色
白茹妍那个女人?娘亲说的是,那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女人,她不过是个妓女,父亲为何会娶她?
她不解
相府小妾你知道什么,那个女人若还在世,你我还会有如今这模样。
谢秋茹白了她一眼。
白茹妍就算父亲执意娶她,祖母也不会同意的!
相府小妾那个女人可是当今圣上赐婚,老夫人不同意也没用。
白茹妍什么,圣上赐婚,怎么又牵扯圣上了。
白茹妍一脸惊奇。
相府小妾可不是,也不知那个女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被当今圣上封为公主,下嫁给你父亲。
白茹妍那她岂不是皇室里的人!
相府小妾嗤!就算她是皇室中人,这几年她在庄子上,可曾有人提起过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贱人罢了,不足畏惧。
眼里尽是轻蔑。
白茹妍就是,她只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姑而已,没人会注意的,娘亲,既如此那我们不如……
相府小妾暂时不能动她,她才刚回来,你父亲只是还怀念哪个女人,才会如此宠爱她,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他宠爱的女儿一无是处,不知礼数,不知检点,如何会喜欢,我们需从长计议。更何况,不止我们两个不喜与她,当年她去庄子上就是你祖母提出的。
谢秋茹一脸笑意。
白茹妍对,祖母本就不喜她,待明日回来有她好受的,祖母一向最疼我了。
相府小妾是啊,毕竟老夫人喜欢有教养的,到时候,只要你规规矩矩,在哪个小贱人面前一比,你祖母自是喜欢你的。
白茹妍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村姑。怎可与我想比。
相府小妾什么都不懂,既然不好出手弄死她,那我们就让她乖乖听我们的话,不就行了。
谢秋茹眯着眼厉声道。
相府小妾好了,等一下我让秦嬷嬷从我和你这各抽两个机灵点的婢子去。
白茹妍娘亲,我也要啊!
白茹妍一脸的不情愿。
相府小妾你懂什么,把自己的人插进去,她一言一行还不得受我们控制,到时候她还不得听我们的。
谢秋茹一脸得意的喝着茶。
白茹妍到时候本小姐想怎样就怎样。府里还不是只有我才是大小姐!就那个贱人,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