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拒绝

时间有限，说起话时候的司凤是言之凿凿掷地有声，大言不惭的放出了振夫纲。

可等到疆姜倏然一笑，眉目带俏的轻摇了摇头，垂下眼眸去，分外温柔的向他凑近了一步，道了句“好”后，司凤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只木鸟。

好家伙，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老天啊，疆姜都应了些什么！

几乎只在眨眼间，司凤的整张脸连带着脖颈就红了起来，一双眼含着湿漉漉的不可置信，却又抿了抿唇，没有退开。

禹司凤姜姜，你……你答应了？

这张脸，方才还冷毅坚持说着那般态度强硬的话，这会儿又茫然无措，像是试探着愿望是否能成真的小少年。

可是越看，疆姜越觉得就是这样一个青涩的男子，什么都没做，只凭着一颗心，就让自己无法抗拒的动了情。

疆姜神思清明伸出手，用他方才的那个动作回捏住了司凤的脸颊。

疆姜。没办法，我无法拒绝你啊。

这话，是她才学来的，就刚刚司凤咬着牙说振夫纲时，学会的。

实不相瞒，虽然有些难为情，也不太好开口，不像许多理念型的东西，因为是那样，便那样说，多了几分羞赧之意。

可是效果似乎也很特殊，她的少年正收获了一份意外之喜，情不自禁的伸手揽住她，抱了一下。

抱得很紧，但却又很快松开，他像看到一朵乍开的花。

禹司凤你怎么……

忽然这么好说话，说的还是这么好听的话。

自从一心投入到正事中，每日分出来的时间都有限，有时吃了饭，连说句闲话的时间都没有。

自然，司凤不觉得自己是爱听甜言蜜语的人，可若说话的人是疆姜，那他还真没法说不。

可怜在情事上遇弱则强小司凤，他本也是个冷静理智能言善道的，但偏偏只有他强烈想要让疆姜答应什么的时候，才支棱得起来。

这会儿疆姜一坦荡，他便忽然被打乱了阵脚般，又有些语无伦次了。

前头司凤都那样说了，疆姜心中自然也波澜阵阵，当下便十分顺从着自己的心意，轻轻将自己靠在了司凤肩上，虚虚环抱着司凤的腰。

疆姜。我不是突然答应。

疆姜。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你。

疆姜。你不会无理取闹的说一些我做不到的要求，甚至很少和我提要求，你捧出一颗心来，细细奉献着极大的包容，我心中越了解，对你的在意便多一分。

疆姜。你越是这样无所求，我便越想待你更好。

疆姜。可我能够给你的实在太有限，除却最初只有我们两人时，与事实真相接触的远，满心满眼都能只陪伴你，后来事情越多，我便越无法只专注于你。

也许真的是许久没有亲近说过悄悄话，今日的疆姜也是前所未有的感性。

疆姜。司凤。

疆姜。爱虽然是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但仍然是需要学习的。

疆姜。我开窍太晚，学的太迟，从前不当一回事，只专注着神仙职责去了，遇到你时，便只能向你学。

疆姜。尽管我已经足够尽力，可许多时候，不是人在推动事情，而是事情推动着人不得不这样做。

就这在司凤怀中的姿势，疆姜抬起头来，以一种完全依赖的仰望姿态看着司凤。

早在疆姜靠过来时，司凤双手便已经习惯性放在了她腰侧，是揽住的，却似乎不带任何重量，只是如同两边张开的羽翼，守护着她。

两人拥抱依偎的姿势极其亲密，却又留足了余地。

疆姜抬头看他，司凤也垂眸回望。

疆姜。我该做的事情没有落下，我在实现我的价值，没有辜负师长的一番教导。

疆姜。可是你的要求，我从来，就无法拒绝。

疆姜。只是你不试，才不知晓。

疆姜督促司凤努力修炼，可是即便他并非废寝忘食，只要不退步，便不会压着他去练。

疆姜考虑到战力分配，让司凤与别人一队，司凤只要表示不愿，疆姜便不会再那样做。

司凤对待感情也坦荡，他担心疆姜与离泽宫相矛盾，疆姜也不是不能真话说一半用了些许计谋去说通大宫主。

在男女之情中，疆姜道理一大堆，可真正应用到人身上其实也很匮乏，除了一腔热情与真诚，不说假话不欺骗，其他的，更多时候是看对方的想法与回馈。

可是司凤太懂事，他偏偏能够理解疆姜那么做的用意，从没表示过抗拒，即便心中不舍，也撑起一副欣然前往。

其实上回，若司凤牵着疆姜的手也说出一句他不愿，他想和她一同上天，不用理由，疆姜也会答应。

就像今日他说他不愿明日依旧与她分开，只要他张口表达了，疆姜就会答应。

疆姜连任何一个不相识的生命提出的意愿都会认真倾听，仔细斟酌，公平处理，尽力满足。

又何况是那个单独住在她心上一间屋的司凤。

若说他们二人之间是鱼与水的关系，那么疆姜是水，司凤只是那其中游过的一尾鱼，他游走了，水也许会孤独，可水还在。

水温柔至极，却又清冷无情，水的垂青如此庞大，却又如此微薄。

可若说他们二人之间是风筝与放风筝的人，那疆姜便是那风筝，离了这轱辘线，仍旧有更广阔的天空，但心中，却独独惦记这一只。

禹司凤我为何要试呢。

他从不质疑她的情意。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也越来越懂她，所以更多时候，也越发不想她为难。

是，他当然可以表达拒绝，可以随着心意去做自己想要的选择。

可是那样的代价，也许是疆姜需要费心思重新另做安排，若找不到合适的人，她只怕会自己去做。

她不忍看他落寞拒绝他，他又何尝舍得她劳累。

禹司凤左右，你应我了。

禹司凤我只管我的情意醇厚，做到了你需要我做的事，剩下的时间，就只留给你。

禹司凤职责之内，我无纰漏，剩下的，我自由支配。

心中一派清明，只是仍旧有那么一丝丝遗憾，只有一点。

他虽说不想试她，可却还是想要听她说这样的话。

有点理智，少了柔情，却又千回百转，诉说了无尽心意，带着独属于她的温柔。

——

疆姜：唉，我不会说情话，这么说行不行啊，司凤他，应该哄好了吧……

司凤：［开心］［感动］［雀跃］我不用哄！这话哪里像哄了！可这么别扭的情话，还想多来几筐［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