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更好

对于疆姜隐藏在话语下的暗示，司凤表示可以听懂。

但拒绝接受。

疆姜被司凤这生动的表情惹得轻笑连连，没有坚持着非要让他做出应答。

罢了，司凤疼惜她，反正其他方法也不是没有，司凤若坚持，顺着他就是了。

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疆姜试图说些轻松的。

疆姜。今日一直赶着时间，边上人又多，都没机会夸赞你，今日装束……

此刻，许多形容词在疆姜脑海掠过，如果写出来，至少能写一页纸。

可是前思后想，只说了个最简单的。

疆姜。很好看。

好吧，她现在真是越来越俗了。

甚至于很多时候都感觉自己好像在说废话。

可每回看到司凤眼尾笑意时，便又觉得，其实道侣之间，说说废话，也不是不行，对于下次可能会出现的废话，心中还不禁有小小期待。

禹司凤若是其他样式，还能更好看。

平日里这样一说，司凤一般只是笑，然而今日，显然司凤挺介意这个话题，他指了指领口。

禹司凤是嫁衣的款式。

禹司凤质量不错，就是……太过娇柔。

看司凤一脸认真，疆姜看着他眨了眨眼，点头应是。

疆姜。确实不够凸显气质，但好在你肤色白皙，姿态端正，倒也不觉违和。

风一吹，司凤前襟被扬的凌乱，更显得司凤身娇体弱易推倒（划掉）楚楚可人了。

疆姜眼底笑意不减，伸手为他将衣领理顺，从司凤的角度看过去，十分温柔和顺，乖巧娴静。

就像普通人家晨起妆台前，普通夫妻，普通的一天开始。

禹司凤姜姜……

疆姜。嗯。

疆姜。怎么了。

疆姜方才挪过步子，半立在司凤身前为他整理，司凤这么顺势一调，二人便成了面对而立。

司凤立着不动，就这样垂眸看她。

仰着目光的疆姜也没再动，分外认真的回应司凤的轻唤。

后来很多次，疆姜都试图回忆起这天的风如何，花如何，山河景色如何。

可是在模糊又清晰的记忆中被反复研磨，一次次浮现在她眼前的，只有这一刻司凤的双眸，认真专注，倒映着她衣裳的颜色。

和唇上，凉凉软软的触感。

在快要碰到她时，司凤闭上了眼，不再能看得清他眸中神色，但却能从他长睫投下的阴影中看出十分珍视。

疆姜立的很端，一向是身体最为舒适的直立姿态，可在唇上被触碰时，只觉得肩颈，双臂，连接着全身的骨头，组合出了僵硬二字。

手不知该往哪摆，头不知该怎么动，一向灵活的身躯变得如同木头桩子，脸上热意攀爬，胸中不知是不是响的太过，这会儿倒像是被闭住了气，膨膨胀胀的。

凭着本能的眨了下眼，司凤的面容近在眼前，比她不久前在他下巴上那轻啄一下离得还近，软软的呼吸落在脸颊，透着股无言的亲昵。

这一下接触其实并不算长，也算不得深入，只是轻轻碰了这么一下。

疆姜也十分难得的没有体会到对方丝毫想法，脑中只充斥着此时此刻属于自己的所有感觉，却理不出个头绪，只剩下眼前司凤的脸，和一片空白。

待司凤张开眼，一掌抚上她脸颊时，疆姜脑中那空白都还没填上。

她只是有些后知后觉，抿了抿唇。

耳边瞬间又被司凤的轻笑充斥，似乎对自己这样的反应很惊讶，却又透着十分的开心。

他将额头抵上她的，指尖还在摩挲她的脸颊，眼神看不分明，语气却十足深情。

禹司凤总不能事事都叫你领先。

他还在介意疆姜先前试探着摸索亲他手背和下颌的事。

虽然他也很受用。

但却不及此刻畅快。

疆姜看着司凤，后知后觉也还没能把脑中的空白填满。

往日沉着冷静的双眸在这会儿透出了十分懵懂，湿漉漉的像未知世事才入人间的小动物，抿着唇，有点怯生生。

可想到方才自己触碰到的这双唇，这抿唇一下动作不大，司凤便觉得被她这如此几不可见的举动撩拨的心如擂鼓。

这实在不是很好忍耐。

尤其在疆姜这样望着他时，司凤更是难以自控。

疆姜只听得司凤呼吸声明显加重了些，然后，那已经有过经验但还没被她吸收成经验的吻又再度碰到了她。

比先前的触碰，也更重了些。

鬼使神差，这回看着司凤微阖的双眸，疆姜也不由自主闭上了双眼。

而且无师自通似的，她还将脖子调整到了能适应这样角度的位置。

只听得司凤似乎轻笑了声，然后轻轻压了下来，将她圈在了怀中。

耳畔，好像有微微的风。

又好像没有。

可心里若是有土地，现在应该已经开了漫山遍野的花。

不记得这样浅浅的一吻持续了多久，疆姜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亲司凤手背时，自己其实还可以有其他举动。

可以拥抱，用点力气，让他感受到自己明确的存在。

也可以像他这样，落下个更亲密的触碰。

她哪里事事领先了。

她那轻而又轻的举动根本算不得多亲近，顶多只是开了个小小的头。

尤其是在和司凤‘补救’的举动对比后，表现的越发明显了。

确实像他今日所穿的红衣一般，连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也被暗喻。

已经很好了。

还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