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通花花草草你来我往了一番,互相对对方的幽默程度有了进一步认识。
仿佛一起回到了五岁。
疆姜。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疆姜脱口而出的喜欢总是单纯直接不染杂质,又直白的令人无法招架的。
但好在,禹司凤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很快便展露了个笑容。
禹司凤我也是。
如果条件允许,此处下点花瓣倒是应景。
但没有花瓣,雪落满头也算是浪漫。
依稀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东西在变,疆姜下意识抬起准备探查的手,顿了顿,又放下,她,对禹司凤,没有私欲……
禹司凤对她,也,没有恶意……
对啊,没有恶意,那查什么呢。
想来这样的波动满含珍视,也定与欲念无关,也只是个,疆姜不太熟悉的关心罢。
对,就是这样。
压下心里这点怪异,疆姜将那大荷叶的根茎卷起一段,圈在了禹司凤手腕上晃了晃。
疆姜。唔,牵凤花乖乖,等我回来。
疆姜伸手拍了拍大荷叶,像是在对荷叶说,但话题内容却直对禹司凤。
这下遮不住了,禹司凤这断时间已经养起来的面色挂上了绵延不绝的笑容。
禹司凤他会很乖的。
荷叶乖不乖是不知道,但禹司凤确定自己一定会很乖,而且这世上不会有比自己更乖巧等她回来的人了。
本是玩笑的疆姜被禹司凤笑意又认真的语气惹得满心笑意,双眼星星点点像晨光。
就在这样的光芒中,疆姜消失的无影无踪。
疆姜不在,荷叶却还是一晃一晃的缠在禹司凤手腕上,有禹司凤八个头那么大的荷叶显得调皮异常,向一把活灵活现的伞。
禹司凤看的哭笑不得。
所以说这荷叶到底是活的吗?
该不会又是疆姜留下了什么法阵,遇到危险了要变成一张大饼,将他整个人卷起来吗。
说来也是有趣的紧,疆姜分明一个霁月清风,看着不染人间烟火,张口说话确实也不染人间烟火的女神仙,怎么用的法器透着各种各样的调皮呢。
正说着,荷叶又晃了晃。
仿佛在轻轻点头。
禹司凤失笑,将荷叶根茎解下,重新插回地上,仿着疆姜的样子拍了拍。
禹司凤牵凤花乖乖。
噗。
能说出牵牛花打趣,还能顺手想出牵凤花这名字揶揄,疆姜分明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啊。
她分明,明媚而耀眼。
但,又因为拥有出众的能力而担负了无尽的责任,将一腔活泼掩埋在了沉稳冷静的习性之下。
从两人对谈的只言片语中,禹司凤几乎能够看到这位欲界女神身披战甲威风凛凛,为三界大义舍己为天下,沉稳冷静的模样。
事实上,她也常是如此。
可真切印刻在禹司凤眼里的,却是一个重视妆容仪态,费心处理衣着,喜欢听声辨人,会揶揄开玩笑,一个做事讲究有个性,性情明艳的姑娘。
禹司凤在雪地里出神,大荷叶依旧随着风吹摇来晃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疆姜的身影出现在荷叶旁,只是这回堆上去的是整整齐齐几个盒子。
不过,虽说看上去齐整,但到底是随着荷叶的摇摆而显出几分滑稽。
就像是木箱子长了条长长的腿似的。
很是喜人。
禹司凤看着疆姜来去自如的身影,忽然发现方才光顾着玩笑,竟然忘了问疆姜身前银钱可够,神仙,未必知道人间的银钱如何使用吧。
然而他这话题刚问,就见疆姜手中凭空开出一朵花,正像是几片雪花折叠成个立体的模样,玲珑剔透,天工巧夺。
疆姜。呐,便如此。
疆姜将花托过来,放在禹司凤眼前。
疆姜。神仙有造物之能,若时间没有限制,便这样以物易物。
禹司凤造物之能,可是点石成金?
疆姜将花朵固定稳,往两侧稍微延展,便变成了两根系带,被疆姜绑在了荷叶茎上,才看着禹司凤轻笑。
疆姜。未必不可。
疆姜。但若是直接点石成金,则是欺骗凡人了。
说着,疆姜点了点木箱边,法力过处,金光一闪,变成了个金箱子。
疆姜。摸摸看。
禹司凤顺着疆姜的指引抚摸到箱子边,木制手感清晰明确,又屈指敲了敲。
疆姜。点石成金,是将原有的外表用障眼法换成金子的外形,其本质是石或木都没有变化。
疆姜一转手腕,用法力在手心塑了一朵牵牛花,传到禹司凤手边。
疆姜。而有法力托着,脱离原有的本体,便不是点石成金那样只改其外形,仅是造物本身。
禹司凤明白了,也就是说,疆姜是用自己的法力造物,然后去和凡人等价交换。
禹司凤那方才你也是用……捏花去换这些吗?
若当真如此,禹司凤倒不是很愿意让她用这个法子了。
疆姜微微挑了挑眉。
疆姜。那倒不是。
疆姜。方才在飞出去后,恰好山顶发现了一颗蓉桑草,把它卖了,正好拿来买小点。
疆姜说的稀松平常,好像这样的事情并非首次发生,以前就经常干似的。
这样熟悉作为的行径令禹司凤心中生出一股探究。
入世出世,林林总总。
她的过往,想必也是极有意思的。
(蓉桑草——瞎掰的,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