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禹司凤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走到快要离开居所之处,疆姜站定,侧首看向禹司凤。
疆姜。司凤,你知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还震撼在疆姜那几句不会中,突然听到疆姜唤他名字,禹司凤才回神,看向疆姜。
没有掐算没有推算,也没有做任何猜测的疆姜并不是在提问,不等禹司凤回答, 她便自顾的说了下去。
疆姜。心诚。
疆姜注视着禹司凤,眼眸中是无尽的鼓励。
疆姜。包括与人相处。
她轻轻一笑。
疆姜。或许因为你是我来这里接受的第一份善意,或许因你恰好有绝佳的资质,又或许单纯因为搭救之情,我承认我对你总会有比对别人多一分的耐心和回护。
疆姜。我可以直接掐算,但却没有,并非是太过目中无人,而是从心里,我将你视作与我平等的生灵。
疆姜。所以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说无妨。
虽说相处时间并不算太长,可这么几次接触下来,疆姜对禹司凤也有基本了解,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相反,很有慧根。
他欲言又止并非扭捏,只是在他现在表现出的冷漠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温柔内心。
他在寻找由于身份差异容易有理解偏差时,更为容易让她接受的方法表达。
对于这样的情况,疆姜也没有更好办法避免,只能用尽量耐心温和的语气直接表达。
果然,禹司凤一点就透。
禹司凤我想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至于前面那个路过的借口,他不再提及,她也不问。
就让那个借口永远只是个简单的借口,在刚刚那个门口消散了吧。
疆姜。去找一处最大的藏书阁。
禹司凤藏书阁?
疆姜。嗯,心有疑惑,查询之。
疆姜说这句话时微微抿了抿唇,透露出十足的可爱,令禹司凤也弯了唇角,语气逐渐轻松开来。
禹司凤什么疑惑?
禹司凤若方便的话,我帮你找。
对于这样直白的表达,疆姜表示,虽然不太符合神仙的心态,但真的对她胃口。
隐去褚璇玑出身隐私,疆姜道。
疆姜。我要查询此间催泪法器。
禹司凤催泪?
疆姜点头。
没有多问,禹司凤迅速在自己脑海中筛选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有用的知识点。
话刚要说,却忽然被疆姜伸手打断。
疆姜。你们副宫主来了。
话音落,疆姜身影瞬间消散,连一阵风影都没有惊起。
离泽宫副宫主你这是去哪啊。
禹司凤垂首。
禹司凤弟子无事。
对于这样不动声色的回答,副宫主也不惊讶,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手中折扇循环有序的轻摇,不再纠结这个看上去就无甚营养的打招呼,而是再度打量了一遍禹司凤的面容后,直奔主题。
不同于疆姜的方向,副宫主一路往回走。
离泽宫副宫主司凤啊,离泽宫之所以定下宫规,叫弟子在外面带上面具,一是为了打消外人接近的念头,二是为了让你们守住自己的本心,莫要陷入私情杂念。
离泽宫副宫主你的面具损毁并非出自你本意,可既然你的面具已经损毁,就别再把心丢在外面。
离泽宫副宫主错上加错。
禹司凤弟子明白。
说完话,副宫主身影再度远去,禹司凤则留在原地。
他的心丢没丢在外面暂时还不知道,仍然能够在胸腔里跳动。
但好像真的和面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似的,感觉心上也已经被刻了缝隙。
他还修的回来吗……
眼看着副宫主走远,察觉不到任何气息,疆姜再度现身,就在禹司凤身侧。
疆姜。抱歉,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突然消失的声音再度响起,禹司凤略有些惊讶。
禹司凤你没走?
疆姜。我说过不会不告而别。
疆姜。你们宫门有规矩,为避免给你添麻烦,我回避是最好的做法。
疆姜。方才那样消散是隐去身形的藏匿之法,待你修为精进,即便未登仙道也可做成。
她方才就是以这样的法术一直跟在禹司凤身侧,确实是无心探听,却阴差阳错听到了这不轻不重的警告。
禹司凤无妨。
禹司凤你还真是时刻不忘督促我认真修行。
这少年实在进步太快,似乎只要话说开了,他还能够自由发挥。
还能发挥的很好。
现在这样子的他们,很像是一对忘年之交。
疆姜。修为才是硬道理。
疆姜。不过我也真的很好奇,你明知规矩森严,又知道事出意外,为何不让我帮你修补,也不为自己求情?
禹司凤看了疆姜一眼,继而眼神飘于天边云彩。
禹司凤因为补不好,求情也无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有认。
也只能认。
甚至已经逐渐认得心甘情愿。
禹司凤不说这个了。
禹司凤你方才所说的催泪法器,我或许知道一个。
疆姜。说来听听。
禹司凤从袖中取出一本书来,纸页很软,看着有些年头,封皮上书《万妖手册》。
自如的番开到中间一页,递给疆姜,他则将其上所著内容缓缓念来。
禹司凤蛊雕,性凶猛,角辛辣,可炼奇香,使闻者落泪似雨,名曰落泪香。
疆姜。落泪香。
疆姜。便是这个了。
疆姜。多谢你。
禹司凤不必客气。
禹司凤此次簪花大会要摘的便是蛊雕身上的牡丹花。
疆姜。那正好。
可以让他们试试自己得来。
也算是磨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