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禹司凤说完,疆姜非常诚恳的朝他一笑。
疆姜。你没有口疾且不紧张了之后,声音尤其好听。
禹司凤没戴面具的脸上清晰的开始蔓延红晕,并且似乎有些生气。
禹司凤所以你只顾着我的音质,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疆姜。当然有。
疆姜。你在说今天为何会去秘境。
疆姜。小银花还好吗,受伤了吗,可需要我帮忙?
禹司凤没事。
禹司凤不用。
好像还是在生气。
疆姜放软了语气,充盈着无尽的耐心。
疆姜。可需要我将你方才所说复述一遍?
疆姜。我真的认真听完了。
禹司凤不用!
禹司凤飞快瞪了疆姜一眼。
好像更生气了?
疆姜应付事情还尚有余力,可要哄一个人开心点还真不是很擅长,尤其还是一个人间少年,就更难猜测了。
看来只是疗伤并没有让凡人开心的作用,或许该想想其他方法,下次换成送礼试试?
嗯,可以试试。
笃定主意之后,疆姜正打算开口问禹司凤想要什么作礼,忽然就被禹司凤抢了先。
禹司凤你今日突然赶来,是因为遇安吗。
疆姜微微点头。
疆姜。它今日忽然传讯,说你有危险,我便顺着感应赶了过去。
疆姜。不过你放心,从将它送给你那日起,我便断开了和它的连结,平日里并没有交流。
禹司凤刚咽下的那口气忽然又哽在了喉头。
禹司凤我不是这个意思。
疆姜略微侧了侧脑袋弧度,看着禹司凤眨了眨眼,仿佛在问,那你是想说什么?
禹司凤在这目光中败下阵来,忽然觉得自己的感动震惊都没有办法完整的传输给疆姜,他们的感情走向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让人连形容都难以形容。
反正不管他怎么说疆姜都体会不到其中的千回百转,那他还纠结什么。
罢了,他也不措辞了。
禹司凤我是想说,我没有和别的姑娘私下见面,没有反对你和遇安联系,也没有伤的很重,我很感动你今辰为我闯秘境,也很感动你今夜来替我疗伤。
禹司凤不是为了单独向你展示我的音质,当然你若是喜欢,那也,那也挺好的……
疆姜。我当然喜欢。
禹司凤脸色还没退下去,受伤的惨白和方才生气的薄红交映,又被疆姜一句话震的瞪大了双眼。
疆姜赶忙摆手。
疆姜。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不轻言喜欢,所以今日觉得昊辰声音好听也没对任何人提及,我只是直接对你说而已。
疆姜。说给你……好像没什么影响?
疆姜。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想来不会误会。
禹司凤一阵气结,忽然很想说,他会误会!
而且不止会误会,还突然对那位昊辰生出几分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的情绪。
疆姜看着禹司凤的面色,怎么感觉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抬手召来一阵风,温和的吹在禹司凤身上。
疆姜。我看你好像是有点热,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禹司凤:……
禹司凤我不热。
甚至心已经快凉了。
你先前说的那么通透,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很通透,没想到说归说,理解归理解,然而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禹司凤现在无比确定,疆姜即便能将所有道理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她也并不完全能理解感情为何物。
他甚至都已经搞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然而就算他无所求,就算他表现的很明显,疆姜也依旧无法明了。
那不如直接说?
禹司凤觉得这个或许可以尝试,他抿了抿唇,轻道。
禹司凤神仙……可以动情吗?
疆姜。从前是不行的,无论思凡或是神仙和神仙动情都有重罚,轻则监禁终身或剔去仙骨,重则丧命甚至家破人亡。
疆姜。而且神仙若是动私欲,便会受刑乃至革职,甚至罚下人间。
疆姜。我所掌管的欲界便是监管此职。
疆姜。不过四百多年前修改新天条后,有了变动,神仙动情不再是禁制,只是需要历劫以正本心,月老红线判定是良缘,便不再受阻,从前有良缘的往后若还有缘分,也可再续。
为了这事,月老可开心了,他凡人的姻缘牵了数万年,神仙的婚事还没张罗过多少呢,这几百年来都异常活跃,越来越像个老小孩。
由于偶遇忙碌月老的次数实在太多,导致疆姜即便没有留意过这条法令也对此十分熟识。
疆姜眼含欣赏的看向禹司凤。
疆姜。很好,你能有心关注天条,进展比我想象的都还要快。
疆姜。你放心,现在的天条不像从前那般严苛。
禹司凤哭笑不得,却没有陷入疆姜思考的怪圈,而是专注自己的目的。
禹司凤那你呢,你会动情吗,欲界……女神?
疆姜轻笑。
疆姜。会啊。
疆姜。你不是已经在影响我情绪了吗。
无形情话最为致命。
禹司凤像极了疆姜网中的鱼,躲得了这头,躲不了那头,总归都会被网住。
禹司凤有吗……
他看着疆姜,明明身量高出许多,却显得异常乖巧憨厚。
疆姜笑容依旧,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却又有某种喜悦遮掩不住的涌出。
疆姜。虽然我也还不明白为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与你有关的事,我的情绪总是会比平时更激烈些。
疆姜。或许是由于你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或许是因为有先前的搭救之情在,我也说不上原因。
疆姜。不过,你大可相信,因为,神仙不说假话。
疆姜。我不会骗你。
那股风依旧在吹,吹得发丝轻动,心起涟漪。
禹司凤忽然笑了,扯动唇角一处干裂,洇出血色。
却莫名。
平添一抹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