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门没派却身处人间,疆姜本不欲多事。
然而方才轻轻一瞥,便见少阳山门外起了争执。
若说只是争执,倒也罢了,可就在疆姜转身欲走之时,见到明显修为高于双髻女子的男子,将那小女子拉到了高空之中。
疆姜心中陡生一股不喜。
修行并非是拿来欺人的,这女子看着年岁尚小,修为更是几乎没有,逼着人家比试已是无理,还其捉弄之心,实非君子所为。
疆姜指尖捏起一团气,直直打在那抓着人家手腕的爪子上。
那男子手背一痛,毫无顾忌的就松了手。
那双髻女子飞速下坠,疆姜早已用法术接着,她刚下坠,疆姜便伸手拦腰将人带了回去。
一红衣女子飞速跑了过来,将双髻女子圈在怀中。
褚玲珑璇玑,璇玑你怎么样?
双髻女子伸手拍了拍胸口,轻轻摇了摇头,笑得十分乖巧。
褚璇玑姐姐放心,我没事的!
疆姜将人放开后,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禹司凤正好出现在她身侧不远处,十分轻浅的松了口气。
待疆姜侧首看去时,只见禹司凤仍旧是一副八风不动,面色不改的模样,冰冰冷冷,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
疆姜也觉得新奇,没想到禹司凤小小一个少年,还有两张面孔呢。
似乎出来见了外人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不太合。
然而分明就是个热心肠的孩子,对素昧平生之人尚可伸出援助之手,却偏偏带个面具,也遮住了这份热心肠。
这边,禹司凤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方才会急切的看着疆姜动作,见她安然无恙,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松了口气。
那边,见妹妹没事,红衣女子两步走到疆姜身前,抬手抱拳。
褚玲珑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疆姜微微颔首。
那挑事的男子上下打量了疆姜一眼,勾起一边唇,十分不庄重的笑起来。
乌童呦,看来此次簪花大会确实盛大,连这样无门无派之人,都可来参加了么。
褚玲珑人家无门无派,却比有些人有门有派强的多了,人美又好心,不像有些人,就会欺负人!
对此争执,疆姜眼眸都没动一下,仿佛被阴阳怪气的不是她一样。
正准备告辞,旁边的禹司凤挡在了疆姜身前,取出一块令牌。
禹司凤我要进去。
禹司凤可以登记了吗。
整个身子被挡住,影响了疆姜一向秉持的风度,可是此时此刻,疆姜心中却半点不抗拒,反而有股很奇异的想法。
好像被这个少年保护了的样子。
他半边肩膀,就挡住了所有风雨。
然而事实证明,即便再有风度的人,遇上无赖,也只是徒惹生气。
那挑事的男子似乎挑了一事不够,还要再挑二事,挂着那份令人不适的笑意,一把将禹司凤的令牌夺了过去。
乌童离泽宫,禹司凤。
乌童呵,我倒挺好奇的,你们离泽宫的人一天到晚带着面具不敢摘下来,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话刚说完,那令牌就隐隐发烫,灼的整个掌心都在疼,只能赶忙松开。
然而令牌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调皮的绕着他飞了一圈,乖乖巧巧的飞回了禹司凤掌心。
禹司凤面无表情地将令牌收回怀里,没有多言。
疆姜虽然暗中露了这一手,却也半句话没有多说。
仿佛不管这男子怎么挑事,都和他俩无关似的。
然而就是这样,那挑事男子还是不依不饶,他上上下下眼神怪异的打量着疆姜和禹司凤,语气轻佻的无可救药。
乌童我听说,离泽宫的人都没怎么见过女人,其实一见,好像倒并不如此。
乌童小美人儿,以你的姿容,想挑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偏偏挑在了离泽宫呢。
乌童你说说,他这一天到晚戴着面具的,谁知道究竟长什么样啊,对吧。
疆姜眉目温和,定定的看向他双眼,本应是柔情似水的眼神,却只一眼,就让这人再无法言语。
疆姜。查验了名牌,登记在册,按时间看,也该进少阳山了。
疆姜。今日人多,往来匆匆,也不便在山门外就如此多言,挡了进出。
疆姜。你说,对吧。
她的嗓音比一般女子要宽些,却并非伤重之时的沙哑,而是自带一种宽和温柔,像是春日无害的风。
没有一字是在针对这位挑事的男子,她只是十分礼貌的回忘了一眼,又很是贴心的提醒大家忙正事要紧。
然而,疆姜说完这句话后,那位挑事的男子就被定在了原地,无法言语,也无法动作。
就像是呆愣在原地一般。
在场只有那男子自己知道,打从疆姜一说话,他整个人就被一种不可控的力量慑住,才口不能言,体不能动。
疆姜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打算,只是有那份温和的眸子看了那对姐妹一眼。
疆姜。二位姑娘,登记吧。
璇玑和玲珑姐妹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便被疆姜的笑容温暖,一时间,也懒得再理乌童的挑衅。
乌童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钉在原地,除了眼珠子,没有其他地方能动,想说话质问也难以开口。
玲珑十分迅速的登记好名册,便示意禹司凤可以进山。
然而当褚玲珑在问疆姜的名牌时,却见点睛谷掌门和少阳山长老楚影红出现在了山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