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中秋佳节,香菱早起便吃了一小碗桂花酒酿圆子。“英莲,哦,香菱,”封六娘赶紧改了称呼,“我们待会儿去你舅舅家玩好不好?”
“母亲很想去吗?”香菱心里不愿意,可是那是母亲的娘家,她应该是很想去吧!
“是呀,母亲自小在在那边长大。你若去了,舅舅家有很多表姐妹,你们可以一起玩耍。”封六娘哄着女儿。
“哦,好吧!”香菱努力的笑着答应,封六娘见女儿同意了,很是高兴,让娇杏打点几件女儿常穿的衣服。
“不必拿太多,只拿一套吧!咱们下午就回来了。”甄士隐自从女儿出生后,从来不允许她在岳丈家过夜,封六娘也知道丈夫的性子,也不敢违逆她,只好答应。
香菱自回到父母跟前,也有半月的光景。母亲虽然是农家女,父亲却待她很好,唯独待封家,虽然银钱上大方,只是向来不甚亲近,看来父亲也是知道外祖的品性。
香菱还不想起母亲的遭遇,觉得很是寒心,也只好听凭父亲的安排。
封家住在大如州,坐了马车去也只需要一个时辰。大如州是姑苏城郊很大的一个村庄,行到村外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村外大片大片的绿油油的水田,村里更是房屋整齐。
封六娘已经很兴奋了,脸上满是喜色。掀起帘子来看的时候,看到村口有一群孩子玩闹。封六娘喊了一声,“大毛!”其中一个孩子听到了,高兴的叫了起来,“姑姑!”
“你是香菱?”两个人异口同声,又不好意思的一起笑起来。
“我们去外面玩好嘛!”青梅提议,香菱见她活泼开朗,丝毫没有陌生感,很开心的同她一起到院子荡秋千。青梅荡秋千的时候胆子特别大,高高荡起,比墙还要高。香菱吓得心都提起来了。
一时到了封家,封肃带着家里人已经迎候在院子里。封家的院子很大,房子显然是新修的,很是轩敞整齐。
封肃一把抱过了香菱,嘴里喊着,“我的宝贝孙儿!”任由儿子们从车上卸了礼品。
香菱很不习惯封肃这般亲近,好在小孩子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封肃见外孙女这般不喜欢自己,心里也很不高兴,自己的孙女都不曾这样抱过,便把她交给了老妻。
封老娘很老实,跟在丈夫的后面,话也很少。她很喜欢这个外孙女儿,她的众多儿女中,就数六娘最孝顺,若不是如此,恐怕自己的那几个儿媳妇也不会这样尊重自己。
甄士隐和丈人说了些话,便要去附近的田庄上看看,封六娘的几个兄弟一同陪着去了。只剩下几个嫂子陪着说话。
到了下午的时候,甄士隐说是家中要请客,便带着妻女回来了。
香菱已经很疲倦了,回来之后就睡着了。封六娘陪着女儿,甄士隐自去请了贾雨村过来。
“娇杏,外头老爷要什么东西,你去答应着。那位贾先生爱酒,你去酒窖里取两瓶好酒来。”封六娘打发了娇杏,娇杏扭扭捏捏的去了。
贾雨村那边欣然来赴宴,与甄士隐畅饮欢谈。香菱夜半醒来,皓月当空,照得窗子上一片发白。封六娘搂着她,沉沉的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