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没有猜错,陈翊源演讲完,掌声想起的那一刹,申嘉禾举着刀冲了上去,纵使陈翊源反应快,手臂上也被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溢出,整个报告厅一阵骚动,学生都尖叫着跑出去。
没有人敢上去,学校领导也是,他们更惜命。
黎醉还没来,申嘉禾的刀还在挥,陈翊源抱着手,已经快到墙角了,禾汀一咬牙,一手从后面抱住申嘉禾,一手拿住台上的话筒,砸向申嘉禾的手腕,音响没关,每砸一下都发出刺耳的声音,申嘉禾手腕一松,刀落在地上,禾汀松开申嘉禾,一脚把刀踢出去好远,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学生会干部才上来,禁锢住申嘉禾。
禾汀瘫坐地上,手上握着那把刀,强烈的后怕袭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强撑起精神去安抚受到惊吓的校领导们。
“对不起领导,让你们受惊了。”
校长先回过神来:“没事,你贡献才是最大的,你应该才是最害怕的那个,黎老师已经去叫保安了,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四五个保安进来,三个带着申嘉禾走,两个带陈翊源去了医务室。
禾汀一看见黎醉就绷不住,眼泪汹涌而出,扑进他的怀里,黎醉紧紧把禾汀抱住,感受到前胸衣服的湿润,一遍遍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都交给警察了。”
禾汀埋得更深了一点,身体因为哭得狠了而颤抖着。
“黎老师,今天给你们放假,好好休息休息,安抚安抚她。”
黎醉点头:“校长,她是学校新来的心理咨询师禾汀。”
“好好,她受惊吓最大,给她多休息两天。”
报告厅安静下来了,禾汀却不安静,申嘉禾举着刀对陈翊源砍过去,嘴里一遍遍念叨着要陈翊源死的画面还在播放,死这个字眼她感受得太深了。
十五年前冰冷的通知单告诉她,父母死了;五年前责怪的话语漫天告诉她,最疼她的院长死了,而她在最后关头没有接电话,让院长在医院遗憾而终。
“黎醉,我好害怕。”
“对不起,我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只有你了……
禾汀攥紧了黎醉的衣服,有些话她不敢再说了,她本来是怪黎醉的,五年前没有接到院长病重住院的电话因为黎醉的拒绝她喝得烂醉,第二次没有接到电话因为那盆水和黎醉的冷眼相待。可是这五年漫天的思念告诉她,黎醉是她唯一的光亮,一点念想也勉强能给她希望。
什么话都不要说,包括黎醉,她不想再听那些话,哪怕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暧昧也享受其中,人呢,总是反反复复,沦陷在同一个人身上。
本来不想在黎醉面前暴露的,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气息短而促,手脚无力,扶着桌子缓缓蹲下,让黎醉到后排的座位里头去拿药,目光一直跟随着,怕一下他也不见了。
有点丢人啊禾汀。
禾汀在心里嘲讽自己一句,接过黎醉递过来的药,一口吞下去,倒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黎醉看了,是精神类的药物。
盛夏里,禾汀的手却冰凉,黎醉感觉怎么也捂不热,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
他们在报告厅里呆了很久,这种明目张胆的靠近只能找到这种借口,禾汀不想起来,黎醉也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