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军人?”
“因为,想保家卫国,想成为你心里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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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上留下的鲜血和汗水,挨过的刀枪,数之不尽,或许敖子逸这辈子的好运,都积攒着用来和她再次相遇了吧。
那年,陈小晞刚满二十岁,那是她被签下契约送给他们当小仆人的第三个月。
她在那里过得并不好,有个凶巴巴的女人老是吼她,留给她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她只要一反抗,就会被拉去打一顿。
鞭子打在身上的时候,真的好疼好疼,可她每次都不敢哭出声,因为越哭,被打得越厉害。
别墅的主人,一个比一个冷淡,他们像是魔鬼,对她从来没有任何怜惜。
好几个夜晚,她都死死咬着唇瓣躲在被窝里流泪,心里委屈得不行。
后来,她逃跑了。
很不幸的是,被抓回去了。
回去之后,自然免不了一顿折磨,她被关在阴冷恐怖的地下室,被人狠狠地灌了一瓶子的酒。
她酒精过敏。
她难受了一整夜,整个人近乎死人般睡在地上,奄奄一息。
好在她命硬,撑了过来。
在不久之后,她又一次逃跑了。
这一次,她成功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躲到阴暗的巷子,缩在垃圾桶后面,雨夜里被淋得瑟瑟发抖,却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
终于,她不堪重负,晕倒了。
也就是那时,她遇见了敖子逸。
他从大雨中朝她冲过来,脱了外套给她盖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陈小晞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狭小又阴冷的房间了,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问:“是你救了我吗?”
敖子逸点头,看到她明亮的双眸时,心尖一颤,心中的思念蠢蠢欲动,好想过去抱抱她。
可是这种冲动最终还是被理智压下去了。
她乖巧地说了谢谢。
对于这个救了她的陌生人,陈小晞莫名地觉得有一股亲切感,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在这儿多待。
她得离开。
但是,敖子逸知道她心里有这种念头,却不想让她离开。
他问她:“你出去后,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把陈小晞难住了。
她好像……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爸爸妈妈去世了,她已经没有家了。
见女孩眸中的落寞,敖子逸说:“如果你没有去处的话,你可以暂时待在我这里。”
“真的吗?”她抬眼看他,似乎对于这个陌生人的善良感到有些意外。
“嗯。”
“谢谢你。”这是她现在唯一想说的话了,她想,等以后找到工作,挣了钱,她就可以把房租费给他,然后离开了。
然而敖子逸不知道女孩的心里想的这些。
于是,陈小晞就这样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住下来了。
她的房间被安排地离他很近,这个点她没怎么在意,只是房间里的衣柜里全都是女孩子的衣服,像是被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这让她感到很奇怪,这个家以前应该是有个女主人吧。
这是一栋私人别墅,前院有一个小池塘,后院是一片花园,花园中央有一个白色亭子。
这样大的家,却只有一他一个人住。
他看起来好有钱,但是做饭洗衣这些事是亲力亲为。
而且,每天的中晚餐几乎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好巧合。
因为不想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每次有什么事,陈小晞都自觉地承包下来。
吃完饭后,她主动地去收拾了碗筷,却被另一只手止住了。
扭头,便看见白色衬衣的男人那张俊俏的脸,他说:“我来吧。”
陈小晞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还是我来吧,我总不能在你家里白吃白住呀。”
敖子逸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视线无意间瞥见女孩纤细白嫩的手腕处一条晃眼的伤痕,他心沉了沉。
他默不作声,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
乖乖,带你回家就是想让你白吃白住啊。
……
陈小晞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什么事都不让她干,但是来这里快一个星期了,她心里异常心安。
这夜雨下的很大,雷声轰隆。敖子逸回到家时,客厅里已经没有小姑娘的身影了。
他上楼,敲响了她的房间门,没有人回应,或许是睡着了。
正当他要离开时,房间里传来的细细的抽泣声让他顿住了,他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开门,便看见床上一小团紧紧缩着。
“怎么了?”
他走过去,想要靠近她,却被她制止了。
“你别过来。”
她的声音沙哑,眼泪流个不停。
敖子逸见不得她流眼泪,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声音低低的,害怕吓到她:“做噩梦了?”
陈小晞的确做噩梦了,从梦中惊醒后,她浑身上下就好疼,火辣辣的疼,她痛得难受,呼吸不过来,额头上全是汗珠。
被子里的女孩颤抖着声音:“我,我好疼。”
敖子逸闻言,眉头紧皱,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掀开她攥紧被子。
“乖,别抓着,让我看看。”
闻言,女孩才把抓紧的被子松开了手。
她穿着睡裙,裸露在外的后背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心脏紧缩,心如刀割般难受。
敖子逸看得揪心,立马去把药膏给拿来了。
“别害怕,我给你擦药,擦擦药就好了。”
陈小晞疼得意识模糊,大脑一片空白,眉头紧紧皱着,抓紧了床单。
敖子逸打开盖子,抹了点白色的膏体在指腹,他把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疼了就咬着。”
陈小晞已经听不清他再说什么了,眼泪不停地流。
冰凉的膏体在触碰到她伤口的那一刻,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敖子逸看着心疼,尽力让自己的力度轻一些。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有一部分伤口被衣服挡住了,敖子逸没辙了,只得咬牙把女孩的睡裙褪去。大不了等她清醒后被她打骂一顿。
背上,大腿上,全都是恐怖的疤痕。
敖子逸心中酸涩,她该有多疼啊。
心中的怒意被他压下去,他眉心紧皱,眼里就只有她了。
这一夜煎熬又漫长,擦完药后,冰凉的感觉让她的痛意减少了许多,从低低的抽泣声到轻微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敖子逸紧皱的眉心舒缓了点,为她盖上了一层较薄的床单。
这夜,敖子逸没有离开,就守在她的床边,陪着她。
翌日,雨停了,敖子逸从睡梦中醒过来。
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泛红的双眼。
他怔然片刻,随后看见女孩紧紧攥着被单,眼中不明意味地看着他。
敖子逸无奈,这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我是……”
“我知道的。”他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谢谢你帮我擦药。”出乎意料地,她说了这句话。
敖子逸知道她心里很难受,默默起身,离开房间,给她留点自己的空间,让她换衣服。
敖子逸走之后,陈小晞有些失措。
心里头难受得慌。
半个小时候,她从楼上下来,步子轻缓,长发披肩。
敖子逸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她没有那些记忆,对于陈小晞来说,他就真的只是个陌生人,经过昨晚那件事,他或许在她心里直接成了个流氓。
“对不起,我昨晚……”
“没事的,我知道你是好心。”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但是,先生,我想我得离开了。”
这句离开来得猝不及防,敖子逸怔了怔:“怎么了吗?”
陈小晞没有什么表情:“我想,我在这里已经麻烦你够久的了,是该走了,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会把房租费和衣服还给你的。”
“只是有一件事。”
“希望昨天的那件事,你别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