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臜（一）

一帆从基都山层林密布的东麓飞到西麓，就感觉植被明显稀疏很多。走出大山进入巴林城，旦震洲那满眼的翠绿到这里也变得清淡了。从贡尕山出来一路向西北奔行，绿色越来越淡，掺杂了大量的黄色。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空气也显得格外晴朗。太阳像一只毫无瑕疵的圆球，给万物投射下严酷而长长的影子。太阳越升越高，影子便悄悄缩短了。阿卢善城就在这里，像一只白色的贝壳，吮吸着阳光，咽入城镇的各条街道。街道笔直但并不宽敞，比巴林城的街道窄许多。道路两旁的房屋也比巴林城粗狂简洁，树木也矮小松散。“难道人类居住的星球，西部都是这样的风貌？”一帆在心中对比着地球的东西差异，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总结。

韩冲送一帆出山门的路上告诉他，贡尕门原本在阿卢善城有一个商铺，叫“常聚阁”。后来，被一群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兵团给挑了，商铺的所有人都被杀，货物被洗劫一空。武鸣幢查不出兵团的来路，也没有资金重新开办商铺，便转让了出去，改名为“万聚阁”，在阿卢善城也数一数二。

一帆进了阿卢善城，没再打听别的商铺，直接奔“万聚阁”而去。为了节省时间，他连店铺门面都没仔细端量，就走了进去。

“这位少爷贵安！”刚进商铺大厅，就遇到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

“我来采购一些材料。”一帆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写好的采购单，递到山羊胡男子面前，“不知贵号可有这些材料？”

山羊胡的男子稍微一愣，接过采购单查看了一遍，“这些材料少人购买，价格也不便宜，不过，万聚阁倒是都有。”

“那就麻烦你备货吧，我赶时间。”一帆早就做好大出血的心理准备，但也必须要买。所以，也没啰嗦客套，直截了当，办完事走人。

“请少爷到客堂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备货。”山羊胡男子边说边引领一帆向大厅左侧一个精致木门走去，将一帆送进房间，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去。刚过一刻钟，就转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大汉，怀里抱着一个圆形大竹筐。

“少爷久等了，这是你需要的材料，请查验一下。”山羊胡男子说完就让随行的大汉放下竹筐，开始将竹筐中的材料一件一件取出，放在宽大的茶几上，并对照采购单向一帆报着名称、数量、品质……

查验完毕，山羊胡男子又将采购单还给一帆，“少爷可还满意？”

“可以，多谢！”一帆收起采购单，微微一笑。对这些材料，他已经熟记于心，打眼一看便知道材料的各种数据。

“少爷可有承载之物？”

“哦，麻烦再装回竹筐吧…这竹筐可否相送？”

“啊！若不嫌弃就送与少爷吧。”说完就命令大汉将材料一件件装回大竹筐。

“一共多少金币？”一帆问道。

“共十四万二千三十六金币，三十六金币就免收了，少爷支付十四万二千金币就可以了。”山羊胡男子恭敬地说道。

“你是掌柜的？怎么称呼？”一帆料到这些材料不便宜，但却没想到这么贵，大大超出了他的预算。

“小人姓谭，是万聚阁的掌柜。”

“我第一次来阿卢善城，听闻贵号大名，直接前来采购，谭掌柜可否再优惠一些？”这是一帆平生第一次砍价，从地球到器世界的第一次。

“多谢少爷对敝号的抬爱，优惠当然可以，不知多少合适？”

“优惠太多也不好意思，就凑个整数，十四万吧，可以吗？”

“这个……”谭掌柜露出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