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千觅已经活了几百年,只是他常年带着面具,漆黑的锦袍下看不出男女,见过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从没人透露过面具之下的容貌如何。只是外界都认为,他是男的。
赤哲兰回到寝殿把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殿里侍奉的婢女跪了一地,每个人的头都低低的,生怕赤哲兰看过来。
那追来得侍女刚踏进殿门就被飞过来的茶盏砸了个正着,她下意识叫了出声。
这声音彻底惹恼了赤哲兰,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死命掐住她的脖子:“文月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说本殿留着你有何用?”
文月被掐的直翻白眼,拼命从嗓子里挤出话来:”殿下……饶命,说不定是……殿主给了她……可以……解百毒的药……“
赤哲兰重重将人甩在地上,冷哼一声:“这易容蛊给你真是浪费!”
趴在碎瓷片上咳血的文月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带着浓浓的恨意。
自她回了东岳,不仅母妃嫌弃她满身的疤痕,就连父皇都怀疑她在南风失了清白,还责怪因为她东岳国库遭受重创,害得东岳丢尽脸面,不过数日就把她赐婚给一个穷酸秀才。
她想要报仇,她偷偷拿走了母族上供的金银,一路跑到西域,想要找个蛊师。没承想在茶楼泼了赤哲兰一身茶水,跋扈惯的她趾高气昂的扔给赤哲兰一沓银票,因此惹怒了赤哲兰被迫成为他的侍女。
赤哲兰不仅给她下蛊,每当他心情不好就以折磨她为乐。
这次在天穹殿遇到宁安瑾,她鼓动赤哲兰将宁安瑾也收入房中,没想到宁安瑾没中招,害得她差点死了。
“文月,本殿乏了。”里间传来赤哲兰尖细的嗓音。
文月浑身颤抖,她转瞬间就满脸恐惧。
赤哲兰本是西域王的私生子,中年时西域王迷上了长生,找来各种能人异士。王后得知就收买了其中一些人,把尚且年幼的赤哲兰关在炼药楼,整日试药,在各种药物的摧残下 ,赤哲兰变得不男不女,皮肤白皙细嫩,嗓音尖细,本就魅惑人心的狐狸眼更加多情。
也许是怕他蛊惑了西域王,王后把他弄出了宫,随便赐了府邸。
在宫里时因为他不男不女的身体和声音,他没少被嘲笑,他的王兄王妹时常用石子打他,就连下人也对他非打即骂,甚至不给他饭吃,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委身于那些老太监换取生存。
在他被赶出宫的第二年,他成了西域最富有的藩王,他一个一个将当初委身的老太监带出宫折磨死,再将那些用它试药的人关到他建造的地牢与毒蝎蟒蛇生活,用他们试药,吊着他们的一口气。
许多权贵为了讨好他送了不少美人,她们都没能活过一个月,常常因为受不了折磨而自杀。
文月不是没想过逃,可是没了每日一粒的蛊丹压制蛊毒便会承受断骨抽筋之痛,连想死都不能。
思及此文月对宁安瑾的恨又深了几分。
她努力堆起笑,颤抖着走进帷幔。
“娘娘,王爷来了。”
宁安瑾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挥退了侍女。
来天穹殿快半月,这是易司哲第一次踏入她的住处,虽然他住的地方也很华贵,但相比这里还是不值一提,特别是见到外厅中央摆放的十二扇金漆点翠琉璃围屏,他突然发现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一点都不了解。
厅里散发着淡淡幽香,主位上坐着面容冷淡的宁安瑾。
“王爷可是有事?”
宁安瑾示意丫鬟上了茶,开门见山的说道。
易司哲捏了捏手,犹豫一会开口道:“雪儿的事还要多谢你,等立春回京了我们和离吧。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与我成婚实在是委屈了你,况且我还做出来了许多伤害你的事,今后你若有有求于我,必定赴汤蹈火!”
一口气说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长长出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宁安瑾挑挑眉,没想到还能从他口中听到这番话。
“蛊的事查明了?”
说到这,易司哲眼中透出心疼:“雪儿本是西域城中一家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儿,只因长的貌美便被人抓走全家,以她全家十几口人命要挟她混入南风国当细作,她被下了蛊,也是身不由己。和我的相处中是真心喜欢上了我,传递的消息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
“所以王爷是真喜欢上了辛姑娘?”
易司哲脸颊泛起红,轻轻点头。
“回京后我会向陛下请旨,去最南边的封地度过余生。”
宁安瑾笑的真诚,“愿王爷与辛姑娘白头到老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