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华灯初上,整座殿宇灯火辉煌,烟火之声不绝于耳。
宁安瑾站在楼顶的观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烟火她忍不住伸手去接,到头来只弄了一手灰烬。
知秋一脸兴奋,痴痴地看着空中五彩斑斓的烟火。
海棠拿了帕子替她擦净了手,她漠然开口,“走吧。”
二人掺着她下了楼,街道熙熙攘攘,几人随意逛着,路过一处点心铺子,香气四溢。
知秋自告奋勇的跑去买点心,宁安瑾也由着她去,站在一旁静静等着,时不时以帕掩面咳嗽。
兀地,眼前出现一个油纸包,冒着白烟,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这家的点心最是好吃,你尝尝。”宋清尘白净的手打开油纸,捻起一块栗子龙井糕。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温柔,像一汪春水,温暖人心。
宁安瑾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他把手中的栗子糕放进宁安瑾的手心里,笑着说:“趁热吃。”
这边知秋垂头丧气的跑回来,正懊恼没有没有买到点心,一抬头,瞧见几人有说有笑快步走了过去。
前方传来了阵阵鼓声,循声望去前方立起了一座五米之高的牌坊,悬挂着两盏七彩琉璃灯。灯下,两名身穿白色舞裙的妙龄少女跳着舞,灯下,两名身穿白色舞裙的妙龄少女跳着舞,灯笼摇曳的灯光照耀着少女曼妙婀娜的身材,轻轻转身,风情万种,引来一片喝彩。
牌坊上出现一名金面獠牙面具的女子,道:“诸位,三日后将举行祭典,迎接即将到来的冬日,届时得到祭神之泪之人可以面见殿主问诊。”
此话一出 众人沸腾起来,传说祭神之泪乃扶黎族圣女的眼泪化成的珍珠,有驻颜益寿的奇效。
易司哲忽然明了宁安瑾为何会来天穹殿了,她既然来了就对祭神之泪势在必得,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宁安瑾的身影,片刻在一处角落瞧见了那一抹瘦小的身影,以及立在她身旁的男子。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分明是她明媒正娶的王妃,进殿后却不知所踪,随意与外男私会,如此不守妇道。
“王爷,妾身也想看看什么是祭神之泪。”辛幻雪拉了拉易司哲的胳膊,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撒娇。
易司哲回过神,宠溺地拍了拍辛幻雪的手:“好!”
天穹殿的夜晚算不上炎热,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洒下一层薄雾,朦胧中看不真切。
“我记得你的祭祀舞跳得很好。”不知何时易司深出现在围屏后。
宁安瑾愣了神,她只在浮玉山春日祭上跳过祭祀舞,浮玉山寥寥几人她绝对没有见过他。
易司深轻笑出声,手上玉骨扇带动空气向宁安瑾袭去,掀起她鬓边长发,她依旧定定站着,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你倒还是如此无趣。”易司深收起玉扇,语气无奈。
宁安瑾却也不追问,只是背过身去看着楼下灯火通明,她始终没能想起到底何时在浮玉山有过面源。
“阿瑾,风凉。”不知何时宋清尘轻轻为宁安瑾披上披风,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宋清尘。”许久,她开口道。
“北国的臣民需要的是一位明君,不是爱我的。”她转过头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继续到,“如今世道动荡不安,行事应当小心谨慎,北国刚经历了夺嫡之乱,你又刚上任不久,很多事还需你出面,你不该在此的。”
宋清尘脸色微白,苦笑道:“此次前来也不光是为了来看你,待你病好了我自会告知你其中缘由。自你走后,北国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了。”
宁安瑾闻言微微皱眉,只是宋清尘不说她也就不问。
转眼就到了祭祀之日,宽阔的街道两旁竟也挤满了人。
祭祀之地,早有人准备好了祭坛,祭台上摆满了各式祭品,祭坛中央,摆着两排蒲团,左右两排摆着供奉的贡品,祭品中间,摆着一个木盒子,木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上面画着一朵红莲花,一条红色的巨蟒。
祭祀上了香,霎时鞭炮齐响,鼓乐齐鸣,重重的殿门缓缓开启,一阵风沙吹过,一男一女身着蓝白相间的祭祀服牵着黄牛走向牌坊前的巨大牛皮鼓,跃于鼓上随着乐声起舞,随着一支从白色的利箭射向牌坊之上挂着的锦囊,绳索断裂,众人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