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来了?”易司深凑过头来。
“半月来一次,扎针。”宁安瑾吹吹纸上的墨迹,叠好了递给他。
收拾了东西宁安瑾就走了。
易司深敲敲桌子,唤来门外的侍卫。
“玄一,方才有人进来过。”易司深将手里的药单递过去。
玄一大惊,方才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立刻跪下道:“属下失职,就王爷责罚!”
“不必了,拿着药方去抓药,让玄久盯着宁国公府的大小姐随时禀报。”易司深把玩着宁安瑾用过的狼毫,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五月廿六,澜月阁
天还一片漆黑,海棠便把宁安瑾叫醒梳洗打扮,沐浴焚香,一样少不了,宴会虽在正午,但人多须早起出发。
宁安瑾着了一件淡蓝色宫装,梳流云簪,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手如柔荑,颜如舜华,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门口,叶氏已经携着女儿等着,宁安瑾快步走去,一同上了车。
宁安瑾闭着眼在养神,参加宫宴的人很多,饶是她们来的早,也在宫门口排起了长队。
当今太后并不是皇上的生母,对他的政策有再多不满也不能反驳,所以对于朝政也不好正面干预,只能暗地里拉拢朝中势力与之抗衡。
宁瑾辰已经入席,三人跟随着张氏入座。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宴会在王帝王后太后到了后就开始了,众人百官行了礼后,便在位置上坐下。
大殿的中央有一方小高台,供人舞蹈献艺,后有乐师奏乐。
宫殿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很是融洽。在太后后寿诞这一日,便是不喜之人,也要露出最好的笑容。
“各官家门给太后娘娘的寿礼皆不相同,有人献字画,有人献歌舞。啊瑾姐姐准备了什么?”宁安如一脸好奇,她的啊瑾姐姐可是很厉害的。
宁安瑾轻笑:“秘密,待会如儿就知道了。”
宁安妍上前,两手交叠于腰侧屈膝行礼:“陛下,娘娘,太后娘娘,臣女斗胆献上一舞助兴。”
“听闻宁家三姑娘舞艺超群,不知今日要跳什么舞?”宁安妍的舞技在京中颇有盛名,太后也想一睹为快。
“回太后娘娘,臣女此舞名为《云韶乐》。”宁安妍摆好姿势,乐声响起。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啪啪”皇帝率先拍手叫好,“宁小姐舞姿堪称一绝,赏!”
“谢陛下赏赐!”宁安妍喜滋滋地跪地谢赏,为了这次宴会能受人瞩目,她可是下足了功夫。
“娘娘,这次寿宴,大姐姐可是准备了大大的惊喜呢!”宁安妍低着头,眼里都是阴测测笑意。她安排在澜月阁的人今早告诉她,宁安瑾日日待在房内,压根没把寿宴放在心里,哪里准备了什么寿礼。
“哦,不知瑾姑娘为哀家准备了礼物?”太后来了兴趣,那宁国公的大小姐虽近日才回京中,但小时惊才艳艳,堪称才女。
宁安瑾被点了名,端端上前行了礼:“回太后娘娘,臣女所献之物乃是由金丝素锦所制,亲手缝制,名为金丝鸾凤广袖衣。”
宁安瑾挥挥手,示意海棠将衣服呈上。
梨木托盘里放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描金衣,海棠将衣服架起,只见前襟绣着一对金鸾鸟,胸前由一颗赤金镶嵌红宝石纽扣扣住。白色的腰封上缠绕着银线绣成的祥云,裙摆上绣着金描银的云鹤,尾裙裙摆曳地三尺,边缘镶着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好!好!好!”太后满脸笑意,连连夸赞,这衣服刺绣针脚细密繁杂,没个一两年是做不成的。光是那颗红宝石就价值千金,更别提衣裳的其他用料。
“瑾姑娘的这件贺礼哀家喜欢的紧,有赏,有赏!”太后挥手示意宁安瑾听赏,“宁安瑾蕙质兰心,端庄淑睿,钟祥世族,特封为临安郡主。”
宁安瑾两手交叠,额头抵着手心:“臣女接旨,谢太后娘娘恩赐!”这郡主之位可谓是帮了她大忙,有了身份很多事办起来就容易多了,太后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王帝想扳倒宁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宁安妍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将宁安瑾掐死,她练了那么久的舞只得了些金银珠宝,而那个贱人居然被封了郡主,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皇帝易司韩眸子沉了沉,宁安瑾成了郡主宁家的权势又上了一层,他的计划又要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