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害羞的他,宁安瑾摇摇头:“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落羽抱着手,一脸无奈:“啊瑾,我在说正事。”
宁安瑾笑着道:“我说的也是正事!”
次日
“大小姐,该起床了。”知秋掀开珠帘,将幔帐绑起。
宁安瑾“嗯”了一声,由着知秋海棠为她梳妆更衣,“今日穿那件白色的烟云蝴蝶裙吧。”
天刚蒙蒙亮,空气湿漉漉的。宁安瑾怕冷,又披了件云丝披风,踏着有些潮湿的青石板,悠悠向世安苑走去。
刚到苑门口,就有一股药味飘来,宁安瑾皱了皱秀眉,快步走去。
候在门口的丫鬟见了宁安瑾有些吃惊,福了福身恭敬地拦下她:“夫人有些病了,还未起身,大姑娘先随我去偏房坐会儿可好?”
宁安瑾也没为难:“可请大夫瞧过?”
“回姑娘,瞧过了只是普通的头疾,喝了半月的药,已经好很多了。”
丫鬟引着宁安瑾进了偏房,屋里烧着炭盆甚是温暖,桌上摆着些糕点。
“大姑娘要是饿了就先吃点糕点,别饿坏了。”丫鬟行了礼,退了出去。
“海棠,你去把半云叫来。”经了昨日的事,宁安瑾心有疑虑,普通头疾吃了半月的药怎能还不好?
海棠很快领着个翠色碎花裙的婢子来了,半云行了礼,额头还带着汗珠,“大姑娘有什么吩咐?”
宁安瑾让知秋海棠守在门口,屏退了婢子们,“看病的大夫是否可靠?”
“回姑娘,大夫是夫人从母家带来的,药方也没问题。”半云不假思索地回答。
宁安瑾思索半刻,“带我去小厨房瞧瞧。”
小厨房人不多,见了宁安瑾都放下手里的事行礼。
“大小姐要进去逛逛,你们都在外面候着。”知秋连着在熬药的丫鬟如巧都赶了出去,“夫人的药有半云看着,不必担心。”
如巧眼神有些躲闪,“是。”
半云关了门,宁安瑾径直走向药炉,将药渣悉数捞出,细细辨认:川芎、羌活、独活、防风、白芷、细辛、苍术、黄芩、麦冬、藁本、当归、蔓荆子、蜈蚣。方子是对的,药量也对。
宁安瑾静下心,细细辨闻药味,忽地,眉头一皱,多了一味白仙丹,而且是药粉!下药的真是好手段,白仙丹同样是治头疾的,只是加大了量,会产生腹痛,呕吐,眩晕,长此以往会人会越来越虚弱,慢慢死去。
宁安瑾似是无意的敲了几下桌子,装作若无其事,将一切恢复原状,带着半云回了主屋。
半云虽然疑惑,却也照做,没有发问。
进了屋子,宁安瑾摒退了婢子嬷嬷,只留了半云和秦嬷嬷。
“瑾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叶氏脸色苍白,靠在床柱上。
宁安瑾拢拢棉被,宽慰道:“母亲别担心,我会安排好。海棠你遣人去各院,说是母亲身子不适,不必来请安了。”
海棠领命下去。
宁安瑾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同叶氏道来,半云一脸惊吓,竟是有人要谋害夫人!秦嬷嬷赞许地瞧着大姑娘,几年不见,是越发聪明厉害了。
“大姑娘,如巧抬着药来了。”守在门口的二等丫鬟盼姝进来禀报。
“母亲别怕,瞧我的!”宁安瑾拍拍叶氏的手,“让她进来“!”
如巧端了药进来,眼睛盯着药碗。
“放下吧,我来喂就是了,你去药阁抓些金银花煨些水给我。”宁安瑾吩咐到。
“是。”如巧有些不愿,却也应下了,临走时还看了眼药碗。
“大姑娘,红糖水来了。”知秋端着一个青瓷盅,递给了秦嬷嬷,“这是姑娘命我泡的红糖水,解毒的。”
秦嬷嬷连忙接过,给叶氏喂下,拍着叶氏的背,“大姑娘和大公子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跟着夫人也享福了!”
“瑾儿聪慧,跟着文殊大师在浮玉山学习了六年,回来就要帮我理这些腌臜事,也没能好好休息。”说起宁安瑾,叶氏脸上满是愧色,瑾儿本就自幼丧母,还没能陪她长大,哪个孩子不希望母亲陪着?
“母亲不必太在意,瑾儿知道您最疼我了,就是最小的七弟弟也是比不上的!”宁安瑾轻甩着叶氏的撒着娇。
知秋嗔笑道:“大姑娘也只会同大公子和夫人撒娇耍赖呢!”
正在这时,如巧气喘吁吁地返回来,手里端着一碗金银花水,恭顺地说:“夫人,大小姐,金银花水熬好了。”眼睛瞟着空药碗。
宁安瑾早把药泼到一盆兰草里,特地嘱咐半云今后都将药泼到里面,还将兰草搬到最显眼的位置。
海棠接过碗,退到宁安瑾身旁。
“你现在速速去通知小厨房,今个儿我要在母亲这用早膳。”宁安瑾舀着碗里的汤水。
“这……”如巧没想到这个刚回府的大小姐会这样指使她,有些不快。
“啪!”知秋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主子吩咐的事你也敢怠慢!推三阻四的,你是想偷懒不成!”
叶夫人和秦嬷嬷都吓了一跳,宁安瑾却目不斜视,依旧舀着汤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先前还怕姑娘心软,看来姑娘还是厉害的。
如巧吓愣了,没想到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也敢打她,捂着脸,委屈极了,“大小姐息怒,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