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一起的两块腰牌:依稀可以看到范无咎和谢必安两位衙役的名字。
谢必安和范无咎已经在官府工作了一段时间了。
最近一直很安定,衙役的工作也十分轻松。
谢必安府上离着很远,不过官府会提供住宿,所以谢必安现在和范无咎住在一起。
虽然两人已经结拜兄弟,但有时候的相处还是会让人感到尴尬。
范无咎很是懂事,在生活起居方面一直照顾着谢必安,总让谢必安有一种自己是弟弟的错觉。
平时在街上巡逻,谢必安的相貌也总能吸引许多女子的关注。他看起来和范无咎不同,范无咎总是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眉眼凌厉。而谢必安看起来温眉善眼的,说话声音也很苏很好听,十分得女子青睐。
所以谢必安巡逻时总是有一堆女子跟着,虽然谢必安经常耐心地请求她们让开,不要影响工作,但可惜实在是没有什么震慑力。
这个时候范无咎都会上前帮忙,毫不留情地把她们轰走,然后牵着谢必安的手离开。
每次范无咎赶人时,眉眼间的不耐烦,语气中的不满,就像……一只护食的小猫。
小猫十分珍惜自己的食物,不许任何人来抢,每当有人向他的食物伸出手来时,他都会生气,有时还会狠狠给那人一爪子。
谢必安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但偷偷红脸的同时,心里也会偷偷地想,这个比喻对于范无咎来说……真的是挺恰当的。
看着范无咎的背影,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谢必安就会想,能遇上无咎,真是幸运呢。
要是一辈子这么过,也挺好的。
洪武四年,元日。
今天过节,官府放了假,谢必安打算回谢府,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范无咎闲聊着,范无咎斜倚在桌上,手上把玩着一个玉佩。
“无咎,”谢必安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嗯?”范无咎站直身子,“怎么了?”
“我至少要在谢府五六天,你怎么办呢?”
范无咎笑了,“我当然是在官府等兄长了。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在官府过年也没什么不好。”
谢必安突然有一个想法。
“要不……”他试探道,“你跟我回谢府?”
“……算了吧,谢夫人恐怕不同意。”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不会无聊,陈言也不会回去,我随时可以找他解闷。”
“嗯……”谢必安没有强求,不过他总觉得,范无咎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包袱已经收拾好了,马车也早停在了官府门口,范无咎把谢必安送出门,谢必安在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毕竟朝夕相处了一年,分别了,总是不习惯的。
马车徐徐地开动了,谢必安最后从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对上了范无咎那双眼睛,他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包含了满天星辰,特别是在看向谢必安时,眼里有光。
“请等一下!!”
马车突然刹住了,“艹!干啥嘛?!”车夫骂道。
“抱歉抱歉。”谢必安从车上跳了下来。
“兄长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我去拿。”
“确实忘带了,”谢必安走近他,“我把你给忘了。”
范无咎皱了皱眉,严肃道:“我可不是东西。”
谢必安忍住笑,“……我认真的,快点去收拾东西。”
“好吧。”
可以听出来,范无咎挺开心的。
这小子。
“兄长兄长,你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马车上,范无咎问。
谢必安正闭目养神,淡淡道:“废话,因为我是你哥,所以你得跟我回去啊。”
范无咎其实已经猜到是谢必安心生不忍,但他还是希望谢必安亲口说出来。
“兄长,”范无咎道。“嗯?”谢必安睁开眼睛,眉眼带笑,“又怎么了?”
“我很开心。”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开心。
其实范无咎一直都希望谢必安能带他回去,至少这样可以说明,谢必安是真心把范无咎当兄弟。
但他怕啊,谢必安是谁,他能遇上他已经很荣幸了,还奢求什么呢。
谢必安不傻,他当然知道范无咎在想什么。
更重要的是,谢必安当时对上范无咎的眼睛,就在想,不应该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嗯,我也开心。”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变化,他们俩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