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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葱葱的丛林,在艳阳的挥洒下熠熠生辉,静谧无风的四十八寨后山里,坐落着一间恢宏大气的阁宇。
一道风过无痕的身影穿梭在其中,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惊起一片乱雀,簌簌而响的丛林,摇曳着的枝叶,打破了午后的安宁。
此人正是假装离开,实则凭借着绝顶的轻功,藏在四十八寨的谢允。
正在逃命的谢允一眼便望见了,前方的闺阁,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灵机一动,心下立刻有了主意,他脚步不停,翻身一跃,落入了房间里。
“那小贼不见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禀告掌门,这里是大小姐的地盘,一般人不得入内。”
“以大小姐的功力,那小贼讨不了好处的。”
几名弟子追到这里,想都不想便停下了,废话,那可是大小姐,寨内可是规定的死死的,谁若是招惹了,那以后日子必然不会好过了。
大气都不敢出的众人,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
而此刻的房间里,二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氛围萦绕在其中,南星无辜的眨了眨排扇似的睫羽,意味不明的低笑:“这位……霉霉公子,你、踩到我裙子了。”
松怔住了的谢允,慌张的撇开视线,惊吓般的后退一步。
余光望见了那白色裙摆上的脚印,分外的不和谐与碍眼,让他有种想给她擦干净的冲动。
“实在是抱歉,美人姐姐,要不我帮你洗干净?”
耳尖微红的谢允,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原来刚刚突然闯进门的少年,恰巧撞上了刚好想要开门的南星。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刹住脚步,直直的撞了过去,一路抵着人家,跌坐在了床上。
咳咳,要是准确的说的话,应该是他不小心看呆了,所以才没有反应过来。
“哼”南星不爽的轻哼一声,站起身,嫌弃的望着裙摆上的脚印。
细碎的懊恼在眸中如涟漪泛开,矜傲的睨了一眼谢允,理所当然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那件衣服,既然是你弄脏的,当然也要由你来洗干净。”
“好好好,我洗,”谢允说完,还悄咪的偷瞥了一眼南星,见对方面色好了许多,才放松下来:
“小生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躲避追杀,才不经意闯入这里的,美人姐姐心地善良,就收留我一夜呗,给我一个屋顶就行!”
南星美眸轻扬,轻启唇:“你又是怎么招惹到她们了,不会是因为平安令吧!”
“美人姐姐就是聪明,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谢允一个旋身,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不知客气的给自己添了一杯茶,这才说到事情的经过。
一个时辰之前,谢允偷摸跟踪周翡得到了甘棠公的住址,为了想办法引出他。
谢允寻了一出枝丫,倚靠在其中,拿出木笛轻搭在唇边,一阵旋律在寨中响起。
此曲是周以棠在王麟麾下跟随起义时所作,久不闻于世。
外界战事不断,王麟事先为自己立下衣冠冢,便是怀着必死之心前往应战。
为保安平军不至群龙无首,唯有恳求谢允冒险闯寨,务必请周以棠出山主持大局。
谢允吹了安平曲,眼见招来了四十八寨的李瑾容,只好将平安令悬挂于树干上,自己闪身躲避。
平安令不过信物,此前一直不见周以棠真身,谢允自然不会轻易示人,此刻既有把握引出正主,倒也不必本末倒置。
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甘棠公寻着笛声而来,“小友既然来了,何不就此现身。”
闻言,隐在树后的谢允踱步而出,轻笑一声:“先生好气魄,晚辈谢允,字霉霉,见过甘棠公。”
甘棠公也不言其他,只是轻飘飘的说:“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出来。”
谢允眼波流转,声线不轻不重,笑眯眯地说道:“鲲鹏困于浅滩,如苍龙折角,我等河鲫听不明白,先生不必跟夏虫语冰。”
听闻此言,甘棠公只淡笑不语,彼此心中都明白。
随后赶来的李瑾容阻止不急,心中知晓他本就不是甘愿闭目塞听,一生偏安一隅之人,她心知无力挽回,只能愤而离开。
望着爱人远去的背影,甘棠公心下叹息,“阿翡,去帮我将这枝上的平安令取给我。”
“好,”周翡听从父命,她将取下的平安令递给父亲,此刻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直到周以棠踏出寨门,或许此生再难相见之时,周翡才愕然懊悔,不该助谢允脱困,使得父亲卷入乱世,前路难卜。
谢允喝了一口茶才接着道:“就是这样,不仅得罪了李掌门,还得罪了周姑娘。”
“不过,幸好我运气不错,遇到了美人姐姐你。”
谢允话音一转,嬉皮笑脸的凑到南星的面前,细细的描摹着她的轮廓。
静默片刻,才意味深长的说:“只是,我观美人姐姐好熟悉呢,不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这么一说,”南星指尖点起其下颌,仿若无意一般,缓缓道:“是有那么一些眼熟,只是我游历天下,见的人多了,难免也就有那么一些,记不太清了。”
唔,这么一细看,男主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呢。
这美人啊,有时候也不一定非要是女子。
这男人美起来,也真真的令人心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