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坐在曾经罗喉计都坐的位置上,拿起酒盏不停在指腹间摩擦。那上面似乎还有计都兄的温度。
忽然:
“君怎么能背着吾独自来亭中饮酒呢?”
柏麟怔了怔没有回头,此时此刻他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不停吞着口水。
计都怎么会来?
“难道……君……不想见吾吗?”
闻言,柏麟缓缓回头看向那头的计都,眼睛已然是湿润了,因为计都兄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
“计都……”
怎么可能不想见他呢?回了天界以后,他无时无刻不想将计都约出来一叙,可终究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脸面。
“君可让吾好等啊。”
柏麟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历劫的三世,便又转过头,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司命确实没有将帝君的下落告诉罗喉计都,可无奈罗喉计都太过想念帝君,于是便自己去寻。终于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柏麟。
可以罗喉计都的性子怎么可能看着帝君喜欢上旁人,就算是历劫也不准。于是他便幻化成帝君每一世所爱之人。
当然,罗喉计都也知道柏麟需得历了劫才能重归天界。虽然他根本不想亲手了结自己所爱的人,但想到未来,罗喉计都还是狠了狠心。
每一世他们只间有过短暂的温存,可对罗喉计都来说,那也够了,毕竟待柏麟回了天界,他们还有的是时间。
而柏麟不知道的是,每一世被诛心之后,罗喉计都都会选择殉葬。
就像得知柏麟入了鸿蒙熔炉不会再出来时,他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了进去。
“计都兄怎么会来这里?”
“君……可一切安好?”
“你不该来……”
“吾想君了……”
什么原不原谅,什么灭族之仇,什么神魔大战,通通给本座滚到一边去。
从今以后没有什么会比柏麟更重要,谁都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终究是前嫌尽释,终究是千帆过尽,终究是从头来过。
计都问:
“你还会离开我吗?为了三界?”
“不会。”
这句话柏麟回答的很迅速,很果断。不会了,柏麟不会在离开他的计都兄了,罗喉计都也不用担心柏麟会离他而去了。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互诉衷情,他们会相濡以沫,他们会执子之手。
很多很多年以前,久到柏麟都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他身为天界一方帝君,在白玉亭中遇到了魔界的修罗。
本该出手将他赶出天界的柏麟帝君却与他成为了好友。
修罗将天下奇闻异事讲与他听,他觉得原来他的一生还可以这样有趣。
罗喉计都于柏麟来说,一直都是不同于其他妖魔的。
世上所有的妖魔族中也唯有计都兄一人是我的朋友。
我可是愿与君日日把酒言欢的。
那日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为情意,一为战事。可两个人说的都是心里话,都是想要说给对方的话,可结果两个人都会错了意。
与他联姻的话是真,却也没来得及说出撤兵之事。
他是唯一的朋友也不假,可他也是没了办法。
柏麟这个木头以为抹去记忆的战神仍然是罗喉计都,仍然可以与他把酒言欢,于是他以为这样的结果是皆大欢喜。
可他会错了意,谁都不会是罗喉计都,谁也代替不了罗喉计都。
好在,兜兜转转,白驹过隙,斗转星移,他还在,他也在。
………一千年以后…………
“君这是何意?”
“魔尊今日应该在魔域。”
罗喉计都捧着自己刚刚脱下的战甲,一脸委屈的站在帝君神殿的门口。
“不是说好每月初七吾都要来天界与君相会的嘛。”
罗喉计都眨巴眨巴自己那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小模样着实委屈的很。
柏麟扶额,这斯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调,若是不知道的人听到他说的话,准以为是他柏麟在欺负罗喉计都。
“计都兄,我可是刚从魔域回来,我们说好的也不是什么初七在天界相会,而是我回天界处理天界之事,你………”
“君尽管处理,吾在一旁不出声便是。”
柏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试图以理服魔,结果还是失败了。
“莫不是君想与其他人相会?”
“罗喉计都!”
看着柏麟动怒,罗喉计都顿时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
“好了,君若不想吾陪着,那吾回去便是了。”
罗喉计都!你就装吧!总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以为我柏麟会吃这一套吗?
当然会,而且被吃的死死的。柏麟叹了口气,略显无奈:
“罢了,随你吧。”
随后罗喉计都便屁颠屁颠的跟着柏麟进了寝殿,将战甲放在一旁后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从身后拥住柏麟。吻着他的脖颈:
“天色还早,政事可以晚一些在处理,现在我们可以………”
“罗喉计都!我已经约了元朗!”
柏麟温怒。
“放心,左使听话的很,尤其是吾的话。”
“罗喉计都!莫要动手动脚。”
“君若不抓点紧,恐怕一会儿真得让人撞见了……”
“罗喉计都!你还有完没完了!”
(所以帝君这个‘有完没完’信息量不小)